球赛中场休息。
程怀远往观众席上一路走来时,季含和乔宋三人正陷入一阵沉默。她二人作何感想季含不清楚,她只记起家中领导许老师的谆谆教导:“季含啊,你这为人处世不行,人与人交往哪个不是话到嘴边留三分,不可全抛一片心?你这样刚认识人家就掏心掏肺的行为要不得!书里面说倾盖如故,可到底人心隔肚皮不是?”
季含当即反驳:“过早地在一段关系中暴露自己的癖性,能够最快地过滤掉虚情假意,我才不要背负他们眼中的我的人设。”
现在想起这段对话,她莫名有些心虚。
程怀远的出现及时解救了她,看见他往外走,忍不住问他:“你怎么就走了?”她这个同桌近一个月来用着着实不错,成绩好但不端架子,讲解题目时耐心十足,日常相处起来令人如沐春风,在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季含觉得自己树立起积极阳光笑容璀璨的青春少女形象指日可待。
“下半场单子凌上,我歇会。”他说着就顺势坐了下来,半倚着身子,头发湿漉漉的,目视前方,漫不经心地把矿泉水往嘴边送。
乔月欣先行恢复神智,语气凉凉:“等这周篮球赛结束,就到国庆节,学校可不会白白便宜我们七天假,回来就是月考。”
宋晚“嘶”了一声,“紧张刺激。”说完十分做作地抱紧季含的胳膊,一副西子捧心摇摇欲坠的模样。
球赛结束时已经是薄暮时分,比起开场时的闹哄哄场面,结束时反倒有些寡淡,赢方输方都没有表现出太过起伏的情绪,各自默默退场,去旁边的体育馆换好衣服,然后结群各回各家。
季含跟随着季念的脚步慢腾腾地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她站在廊下,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因为赢了比赛激动的。
“比赛还是挺精彩的,不枉此行吧。”季念一脸骄傲,像是炫耀什么宝贝似的。
全程插科打诨的季含附和地点了点头。
恰巧乔理也凑过来闲聊,在季含的印象里他与牧柯几乎形影不离,与牧柯投身艺术气质清冷不同,他走的是文弱书生的路子。面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乔理,乔月欣曾吐槽:“他与牧柯多年来的友情怕是靠他的才华支撑住的吧。”季含这边厢倒是很庆幸,乔理自初中时发现自己的性取向为男并且成功得到家人的理解后,在感情方面一直是“不吃窝边草”,除了往后出现的苏植这个半吊子窝边草,他的历任交往对象都“身家清白”,与他也是好聚好散。
彼时那段“教学楼门口向罗斯福总统的绅士行为致敬”的公案还未上演,季含对乔理还保持着从小到大的同学并朋友的拳拳之情。于是友好地轻睨了他一眼,例行打趣道:“一整场比赛下来,我光瞧见你往前头钻了,敢问你什么时候对运动感兴趣了?”
乔理惊诧,然后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问道:“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季含一头雾水。然后听见他说:“记得初三那会,你每天下午都沿着操场走几圈,我问你为什么,你说因为操场中央就是足球场,围着田径场走被足球砸到的几率很大,借由这个认识帅气的小哥哥的几率也随之增大,就算不能被球砸到但是帮他们捡个踢出场的足球并借此认识小哥哥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这不是你所谓的‘足球场理论’嘛,你还说,以此类推,篮球场理论c网球场理论等等皆成立。”
看到乔理“你看我学以致用举一反三的本事运用得炉火纯青你快来夸我吧”的傲娇表情,季含一时无语凝噎,艰难地抬起手拍了拍乔理的肩膀。
“我那是诓你的”之所以去操场散步完全是因为要中考了升学压力大啊,胡诌出子虚乌有的足球场理论是看你一副不解的样子所以想调剂一下苦闷的校园生活啊,好吧,我不会告诉你实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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