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以前,课业繁忙,失眠的症状只偶尔发生,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季含为了治这个毛病,没少想法子。先是拖着宋晚去电影院看各类恐怖片,彼此抱头尖叫后睡眠质量显著上升,后来发现喝酒更有助于睡眠,这么摸索着倒也把失眠的毛病治了个七七八八。此时此刻,酒精不起作用,反倒添了几分痛意,密密麻麻的,在脑海里,在身体深处,啮咬着,扯痛了她身上每一根神经。
没忍住,拨通了程怀远的电话,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问她具体哪日回去。
话到嘴边,季含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声音哑哑的,发出几个语气词。他听出来,顿住,再说话已染上一丝缱绻。
“我想你了,季含。”
她嘴硬,却有了话头,“你先想着吧,我还没玩够,来这里好几次,都没好好逛逛。”
他也没异议,“随你。”
季含乐了,都能想象电话那头的他一脸郁色的模样,定了定神,开口道:“该怎么跟你说呢我想问你,为什么是我呢?”
程怀远犹豫了几秒,“其实,大学毕业后,家里人或多或少给我介绍过一些女孩子”
季含的心一沉,“哦,那也无可厚非。”
“发展到什么地步?”
“只见过面,一顿饭后就再没下文。”他捏了一把汗。
季含摇头晃脑,不知在想些什么,末了问他:“你不该说些什么挽回一下吗?”
他停顿片刻,说:“你看我也是想过要放弃的,可是稍微一试就败下阵来。”复又换了语调,自夸道:“可见我不是一般的长情专情。”
季含应着他的话,以示在听。他语气诚恳,“这些没影的事我都同你说了,你好歹念一下我的好。”
“什么好?”
“诚实。”听起来颇有自信。
她努努嘴,“好吧,我接受。”坦白从宽不是?
过了一会,她没忍住,头埋进被子里,呜咽道:“程怀远,你好过分。”
程怀远一时手忙脚乱,说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早点交代清楚免得日后多生事端。她继续抽噎个没完,也不说话,只余啜泣声隔着屏幕传到他耳边,一阵一阵的,抓着他的心脏。
这头堪堪停止,那边程怀远放缓语调:“喝酒了?睡不着是不是?”他好似摸透了她所有的脾性与习惯,真是奇怪,明明刚才还那么不贴心,说出这么些令人糟心的话来。
季含瓮声瓮气地应着。
他那边似乎在走动,“我找本书读给你听。”
季含原本用被子遮着半张脸,听见他没来由的一句话忽地脸上发烫,手上动作不停,把被子掀开又盖上,来回折腾了数遍。
她是个声控无疑了,以前和宋晚凑在一处谈天说地,聊起自己的本命来滔滔不绝,宋晚眨着眼睛,调皮地问她:“如果有一天你本命躺在你身边,你会做什么?”
季含很认真地思考过后才回道:“当然要让他念书给我听。”
还记得程怀远坐在座位上轻“嗬”了一声,“女孩子家家的,每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宋晚倒是很同情地看着她,拍拍她的肩膀,索然道:“还挺浪漫的,以后叫你男朋友念给你听。”
季含听到他翻书的声音,忍不住问道:“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乱七八糟的。
他倒是坦然:“想念书给你听。”
季含正了正色,心想,你的声音你自己想必心里有数。还是捧他的场,问他:“你找的什么书?”
“《管理学原理》。”
“(⊙_⊙)。”
“专业书读起来比较枯燥,助眠效果更好。”
轻快而明亮的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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