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将军,宗将军,快,水里还有将军被如龙等人拖进船舱的落水人,苍白的双唇反复嗫嚅着这句话。
让一让,我喂他几口热茶。如虎你把干床单拿来,给他擦擦身体,再把艄公的旧棉衣盖上。陶云把稍公在乌篷船中的生活用品全搬到了货船上。
可是,你在,不如虎吞吐着。
不什么不,救人,我不会害人。陶云急了。
男女有别,你出去,我再换。如虎坚持己见。
水里有将军,快去找。落水者睁眼了,但身子抖得厉害。
如虎,出来,那北岸边还浮着一个。船头如龙兴奋地大嚷着。
在哪?陶云如箭一般趴上船头。
那儿,竖着竹竿的。
快,划过去。
倏地一片闪电光,在亮如白昼的瞬间,又巨雷如炮,轰的一声。陶云忍不住扑入如龙的胸口,陶云的斗笠帽沿抵着如龙的喉咙,双手紧抓住双肩的湿衣服,尖叫着,颤抖着。如龙一阵惊心,呆若木头,转眼又荡漾起嘴角涟漪。
片刻之间,陶云尴尬地推开如龙,向那水岸边的竖着浮劫的细竹竿看去。
待船靠近岸边,几个男人又把第二个落水人捞上了船。在昏暗光线下,大家发现那细竹竿竟是一支箭,正插进厚实盔甲的肩头。
使劲,使劲!这个人可能救不活了,手又凉又硬。这是如虎的声音。
翻过脸来,快让我认认。陶云跪在狭窄的船头,迫不及待了。
嗯。你看吧。如虎说。
啊!是我朋友满天的脸,可是,怎么成了受箭伤落水的将军了?莫不是陶云乱摸着满天散落的头发,端祥着梦中朝夕共处的朋友,一时忧心重重。
别看了,抬进船舱再说。如龙命令几个人合力抬进船舱中,又一阵照料。
陶云跪在又低又挤的船舱中,伤感地发呆,多么希望此时此刻唯一的朋友能清醒过来,告诉她,他们所经历的,哪里是真实,哪里是幻境。可是,眼下满天苍白僵硬得如此,还能活过来吗?他还认识她吗?陶园堡的大小姐。
救我,救我。运河南岸的一个石阶小码头,又一个盔甲男人侧躺着,呻吟,呼救着。
小姐,小姐,河岸上还有一个!在船头指挥艄公掉转船身的小梅惊叫着,叫声穿过粗粗的雨帘,传到了如龙如虎的耳朵里。而此的陶云正在对满天人工呼吸,看得周围的男一愣一愣的。
走。如龙如虎立马上岸,三四个人,你拖我拽,配合得力,又将那呼救之人扛上另一个船舱,积极照顾。
轰隆轰隆雷声加急,雨水铺天盖地,运河一带,渺无人迹。唯有浪花欢舞的河面上,大小行船如是长长白绸缎上,一不小心挥洒的墨点,点点条条均可成为惬意的艺术初笔。
三只船急速调头,慢慢远离那雨中沉默的皂林小镇,向陶园堡驶去。
风雨渐稀,雷声息鼓。陶云等人在陶园堡的私人码头停船扛人上岸。
慢点,如龙,你轻点,满天的伤口在渗血,要不你背他上去,我替他按紧伤口。陶云几乎落泪的样子,看得如龙难受又心疑重重。
他有气了,死不了。如龙的态度很冷,让陶云不舒服。
就这样,一个背人,一个在身边紧凑地捂住满天的伤囗,紧赶着走在上岸人群的最前头。后面的如虎也背了一个人,小梅也小步追大步地跟着。最后上岸的稍公缆好船锚,坐在码头石级上抽上了烟,袅袅烟味薰散他暴雨中摇橹的疲劳,零星的细雨点还在他的黑脸上调皮跳跃,显得悠闲了许多。远望回船处,早已风淡云清,天渐亮了。毕竟是四月的午后,阵雨来去如串门,无需上心。但是他上心的是救回陶园堡的三位将军,伤得不轻,说明附近的倭寇杀气重,陶园堡有死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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