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皇帝来长乐宫用晚膳。
天元帝今日事务不算繁忙,闻得祖母邀请,便早早来了,想着多陪皇祖母说说话。
太皇太后瞧见他提早来了,心中也是高兴,可是想到棠落瑾的来信,那份高兴,就削减了不少。
天元帝素来敬重自己的皇祖母,见其面露难色,不禁问道:“是谁惹得皇祖母不开心了?朕现下不是从前的无知小儿了,谁也惹得皇祖母不开心,朕也甚么都做不得。现在,谁若再做这些,朕必不饶他”
太皇太后闻言就笑了:“你啊你从前是无知小儿的时候,哀家就是太后了,哪个真的来惹着哀家了?至于现在哀家是太皇太后,还是一条腿伸进棺材里的人了,任是谁糊涂了,都不会来招惹哀家的。”
天元帝心下只觉哀伤。从前太子出生那一年,太皇太后才六十有五,一眨眼的功夫,太子长成了一个小小少年,太皇太后,也老了。
“您会活得长长久久的。”天元帝坐在榻上,拉着太皇太后的手,道,“您还要看着小七给您生孙子孙女呢。小七有观音痣,得佛祖护佑。说不得,他的孙子孙女,也能有观音痣。到时候,一堆得佛祖护佑的人围着您,您可不是就要活成老神仙了?”
太皇太后闻言,哭笑不得。
“哀家啊,怕是连小七的儿子都瞧不见了,哪里还能等得到小七的孙子孙女?”太皇太后当真是老了,哪怕每日喝着补药,吃着山珍海味,太医日日来看诊,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真的是老了,“这人啊,哪里有不老不死的?从前那些皇帝,还有追求甚么仙丹灵药,想求长生的,可是你瞧,他们现在,哪一个不是死的透透的?哀家会死,皇帝会死,哀家的小七也会死。人啊,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天元帝握紧了太皇太后的手,一时竟不知该说甚么是好。
太皇太后比天元帝想得开。她的一辈子,风光过,失意过,像男人那般,将这天下的权利掌控在自己手中过,当然,更多的日子,也曾只能掌控这一宫的权利,看着她的丈夫儿子孙子,在天下权利面前,或踟蹰或潇洒或胸有成竹。她的一辈子,如此,便也就足够了。
“哀家叫你来,是为着另一件事情。”太皇太后拿另一只手拍了拍天元帝的手,尔后对安姑姑道,“把太子今日送来的信拿过来。”
天元帝疑惑着把信看完,才道:“这信里写了小七的归期。这个,他在给朕的信里,也写了。”所以,太皇太后为何又特特把他请来?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把周围伺候的人赶了出去,才缓缓开口道:“太子七月十五启程,彼时皇后怀胎七个月。江南和长安之间,有运河相通,太子若走水路,哪怕是在路上多游玩些时候,在九月之前,都能赶回长安。而那个时候,皇后怀胎正好八个半月。”
七生八死九成人。
天元帝是男子,一时没想到这个,太皇太后却是知晓这些,因此一看到信,心中就生了疑窦。
天元帝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天元七年,皇后七月产子,馨昭仪八月产子。如此,太子若真要那也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太皇太后斥道:“糊涂糊涂太子年轻,一时糊涂也就罢了,你如何能糊涂?或许你今日会觉得,一个没出生的孩子,没了也就没了。可是,等到明日,你或许就会对这个孩子心生怜惜,进而责怪太子。让太子为难况且,太子虽那时候会回来,但也未必会真的对一个孩子出手。十二皇子哪怕出生,也只是个襁褓婴儿,如何能与太子相比?太子此次,怕是,志不在小小婴儿。”
天元帝也反应过来,太子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有爱兄弟,当初七岁稚龄,尚且能饶过十五岁的大皇子一命,如今自然也不会对小小婴儿的性命感兴趣。太子此举,的确不是为那小小婴儿。
太皇太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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