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三太太见他这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就心中镖火,偏偏每次不论她怎么生气发火,甚至无理取闹,史三爷都是一副赔笑的表情,史三太太拿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抚着胸口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三太太一走,史三爷也甚是无奈,坐在屋里发了一会儿呆,最后决定去东城看看宅子。
史三爷坐着马车刚出巷子,车忽然停了,史三爷只当是前头有人挡了路,并未放在心上,不料旋即便有人在门帘外低声道:“请问可是三爷,我家郎君有请。”
那声音有些沙哑,低却不沉,里头透着微微的凉意,史三爷立刻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就起来了。是宫里的内侍,莫非是皇帝陛下派来的人史三爷一颗心砰砰地跳得厉害,他虽然没有干过什么亏心的事,可史府是一家,谁晓得是不是大房那边干了什么蠢事,前几日他还听见大房那边嚷嚷着要给詹事府荐人呢。
马车一路驶到得意楼,史三爷战战兢兢地下了车,偷瞥了一眼领路的内侍,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瞧着有些面生。内侍态度很客气,上楼时还提醒史三爷注意楼梯,史三爷狂跳的心稍稍平复了些,也许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上了三楼,内侍一路将他引到门口,敲门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史三爷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缓缓进屋。
雅间里很安静,屋里燃着淡淡的熏香,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味儿,清心雅制,香馥若兰。
“三舅舅到了。”徐庚起身相迎,态度热情而不亲昵,姿态控制得恰到好处。
史三爷听到称呼明显一愣,旋即整个人也松了下来,行礼时依旧一丝不苟,“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都是亲戚,无需如此大礼。”徐庚上前将史三爷扶起身,笑着道:“因有要事与三舅舅商议,所以才贸贸然请了您过来。”
史三爷心里直打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徐庚见他战战兢兢的,不由得笑道:“三舅舅不必拘谨,虽说我们平日里不多见,可到底是亲戚,母后当年在史府也多亏了老太太照顾。父皇还曾与我提过,说当年母后在府里与三舅舅最是要好。”
史三爷见他笑容可掬,一脸亲切,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脸上也露出真情实意的怀念之意,“皇后娘娘素来知书达理,当年在府里的时候,倒是微臣常常受她的照顾。”
二人提起孝惠皇后顿时有了话题,史三爷渐渐放开了些,说起旧事还感慨万千,“当初殿下刚生下来的时候才那么一点子大,皇后娘娘总担心您身体不好,将来养不大,每天地发愁啊。没想到您现在竟然出落得这么高大,娘娘在天有灵,不知道多高兴呢。”
徐庚点头笑,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而后突然道:“关于史府,我听说了一些不大好的传闻,所以特意过来寻三舅舅问一问。”
史三爷心中悚然一惊,慌忙低头道:“殿下请问,微臣定知无不言。”
“听说三舅舅正在外头找房子准备搬出去”
“这这个”史三爷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老实交待道:“自从家父过世后,府里大兄便说要分家,所以微臣才出去找房子。若是殿下觉得不妥,微臣这就把那房子给推了。这事儿闹出去毕竟不好听,恐怕有损殿下您的名声。”
“我倒是无所谓。”徐庚摇头道,一脸认真地道:“我只是有些抱不平,就算分家,凭什么是你们搬出去若说大舅舅德行无亏也就罢了,这爵位给了他也无所谓,可偏偏他行事嚣张又目中无人,连朝廷律法都不放在眼里,还在守孝呢就不知惹出多少祸事,再这么下去,史家这爵位还保不保得住我可真说不好。与其有这么个糙心的亲戚,还不如让父皇把这爵位给夺了呢,也省得我三天两头地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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