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说国公府里的这条玉带河,是从护城河引过来的。主要经过稻香村那边,后院也有一部分,最远到的地方就是到距离会春堂不远的锦鲤池。
到锦鲤池的时候已经是尽头,水也浅。但玉带桥这儿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淹死个人还是可以的,又是大冬天的,所以二娘情急之下连人也没有看清就去抓了。
玉带桥只是叫玉带桥,不是玉石做的。二娘一脚踏上去,不知是她用力过猛,还是这桥年久失修,总之咔嚓一声,脚下桥板断了。
她一身武功,用周复的话说,罕逢敌手。反应多快?在桥板还没坠下去的时候人就凌空跃起。只是她本来是去抓人的,这一下力道控制不准,在“抓”这个动作之前,先撞上了那人,变成了“推”。
顾二娘凌空扑了过来,褚渊脸吓白了。他在这儿徘徊了很久了,手中一直拿着那幅被称为赝品的溪山云隐图,刚做了打算要把这幅画抛入玉带河,让它带着自己的失望永远消失在玉带河底,结果画还没扔出去,就听见一个人大喊“不要跳”,结果却是狠狠推了他一把
咔嚓一声,不结实的绝非只有桥板,还有栏杆。
寒冬腊月,掉到冰水里,什么滋味可想而知,而且褚渊不会水。
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桥,他一个人在这儿站了半天了都没事,怎么这个人一来就各种事儿
电光火石之间褚渊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但什么念头都没有面前的玉带河水来的更快,眼见他就要跟冰冷的河水来个亲密拥抱,坠落的身姿忽然戛然而止。
他还缓缓的上升了,倒着离河水又远了一寸。褚渊慢慢慢慢地把头勾起来,然后他看见了一只手抓住他脚脖子,另外一只手奋力扒着栏杆的顾二娘。
是她?!
是他?!
这两个念头同时升起,顾二娘快了一步:“我拉你上来!”
褚渊还没消化掉这句话,便觉一股可怕的力量撕扯着他的脚腕,一阵腾云驾雾后,他眼冒金星地砸在了地上,脸朝下。
“四弟,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变形的女音透过很多层阻隔催命符似的传了过来。
二娘有些着急,叫了褚渊好几遍了也没听见他回一声,别这家伙没有自杀成功反而被她摔死了。
二娘正想把他翻过来看看,褚渊一下翻过身来。
四目再次相对。
褚渊发现顾二娘其实长的很好看,眼睛尤其漂亮;二娘发现,褚渊摔破相了,两处颧骨都渗出了血,鼻子参考红鼻子老头。
看见褚渊的眼珠动了几下,二娘感觉他没事了,冬天穿的厚,顶多是摔疼了,她的力气还不至于摔死人。
远看有下人过来了,二娘立即直起腰:“四弟,你赶快回去吧。”
她这时候感觉可能是闹了个误会,褚渊能自愿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三年县令,怎么会受点打击就自尽?只是当时自己也没有认出是褚渊,所以现在最好是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赶快离开此处。
二娘想到的时候脚就动了,却在两步开外看见了那幅溪山云隐图。
褚渊本来是要把这幅画扔了的,结果还没扔出去就被顾二娘撞了下去,情急之下反而抓紧了这幅画,最终这幅画被他带了上来,掉在地上,现在展开了一半扔在那儿。
二娘脑子闪过一道亮光:“原来你是因为这赝品而想不开,你三哥也不是有意的,他并不知道你准备的寿礼也是溪山云隐图”
褚渊根本不是想自尽,他刚从眼冒金星中解放出来,头还晕晕的,想也没想就道:“不是的,我是想扔掉它”忽然醒悟过来,他干嘛跟顾二娘解释这些。
顾二娘却立即接道:“原来你是要毁了它!你不是花了好几万两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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