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去的并不晚,但是也来不及了。河堤之上只余两个褚诚的贴身小厮在嘶声竭底的哭号,一个手上紧紧拽着从河里捞上来的褚诚腰上系着的带子。
褚诚从这里跳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来,两个小厮除了自己打捞,又请人帮忙。但褚诚选的这个地方一是水流湍急,二是河道狭长幽深。据说以前这里就常有人坠河,坠下去之后就直接被冲走了。
那两个小厮嗓子都哭哑了,并不全是为着褚诚,而是褚诚再不受宠,是个庶子,也比自己的命金贵。他说投河就投河了,他们这些下人可没活路了。
二娘并没有参与搜救,她站在围观人群之外看了一会儿,见国公府的秦管家都赶来了,就慢慢走回去了。
回去时褚直刚起来,坐在桌子前喝汤。二娘等他吃完了,才将褚诚跳河自尽的事告诉褚直。
这时还只有二娘一人知道这个消息。本来褚德胜出,喜滋滋的回来就要大家分享这个喜讯,正赶上褚直吃饭,他便按捺着等褚直吃完了再说。这还没说就听见了褚诚的死,那喜悦登时蒙上一层阴影。镇国公府的七爷败于自己手下,他岂能脱得了关系?
褚直目有惊讶,却并无悲色,他已知褚诚并非褚陶的亲儿子,那有什么可惜的?
二娘见褚德还在外面等着,过去道:“他自己想不开要跳河,跟你无关,你还是回去准备下一场比试吧。”
褚德怀疑道:“真的?”
二娘道:“三爷身上背的恨比起你来只多不少,再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褚德这才放了心,感激地对褚直一拜到后院找冯翁去了。
李桂等人在外面默然无语。
二娘走回屋子对褚直道:“我看这件事还是要你出面如实告诉老太君。”
妾室红杏出墙总比孙子溺亡容易接受。
褚直点了点,起身就往老太君那边去了。二娘没有随同,毕竟是家丑,老太君对她再好,也会觉得脸上无光。
趁这个时间,她先去看了看王甲,把从师父那儿要来的能治疗内伤的丹药给了王甲,同时还有几件金丝软甲,连敛秋都分了一件。说来这些还都是用褚陶留给褚直的银子买的。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三爷。等我回来。”二娘郑重吩咐,却没有说她什么时候离开。
褚直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黯然,说虽然知道了褚诚不是自家的孙子,老太君还是有些难以释怀。二娘想毕竟也是看着长大的。说到底若非褚陶弄这么多妾室,又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来,一个家族内部不能和和睦睦,离衰败就不远了。
二娘猜着镇国公府会派人来通知老太君,却没想到第二天管家就来了,原来褚诚的尸体已经找到,捞出来运回了镇国公府。二娘算着下一次比试就在三日后,褚渊这么着急把褚诚给下葬了也在情理之中,反正只是个庶子。
“四爷不打算通知族人了,就府里祭奠一下,地方选好了,秦家庄那边的庄子头上有块地,就埋在那儿,也不算荒郊野岭。”
褚诚一没成年,二没成家,又是庶子,一把火烧了也没人说什么,褚渊这么做算是厚道了。
倒过来想想,也难怪罗氏想方设法的要害褚直了,嫡和庶天生就有这样的天壤之别。
“好我就”老太君不太想去,不是不愿,而是去了会更伤感,况且那个并不是自己的骨血,但一旁的二娘忽然咳了一声。
老太君想了想:“我再想想,也许去也许不去,你先回去吧。”
管家只是来传信的,也没想老太君一定会去,听老太君这么说就走了。
二娘回去找了一块白布,剪开缝了两朵白花。褚诚下葬之日是明天,算上昨天c今天,到明天也勉强算是三日。
次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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