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阿爹,你手像猪蹄。”
“是吗?”江毅湛呵呵笑道“到年关的时候给吃了。”
“不行,吃了我阿爹就没有手了。”
怜香喷喷的脸蛋又凑过来亲江毅湛。
“你不嫌弃阿爹臭臭的?”
“阿爹生病了,怜晚上陪阿爹睡,照顾你。”
“呵。”
江毅湛支起身子,有些受不住内心流过的一股一股暖意,鼻子发酸,眼眶湿润。
“阿爹生病哭了,阿爹肯定很难受。”
怜好认真地坐起来,学着江毅湛平日里哄她的样子,也用袖子口一下下给她阿爹擦眼泪。
东西的动作彻底把江毅湛最后的心理防线击溃。他开始泪水连连不止,忍着剧痛,把怜紧紧抱住。
“阿爹这个样子,这么脏,你都不嫌弃吗?”
怜听不懂那么复杂的词语,只是江毅湛抱住她,她咯咯嘎嘎笑得可欢快。
晚上,怜就留下睡。
几个嬷嬷们发现公子不见了,找了来,要给带回去,江毅湛没让。下人们怕孩子不懂事耽误江毅湛养伤,他不碍事。
没有人比江毅湛更清楚,怜此刻是他最好的药。有怜,比他一个人在黑暗里发霉发臭的好。
就像以前一样,怜和江毅湛睡一个被筒,头钻在江毅湛胸口处位置,很暖和暖和的睡。
“阿爹你瘦了。”
“阿爹,娘去哪了?”
这是怜入睡前的最后两句话。江毅湛轻拍着团子的后背,看着她一呼一吸安然入睡的模样,眼泪又开始往被子上滴。
二十四年的眼泪都被今日流干净了。
江毅湛吻了下怜又滑又软的手“怜,谢谢你。阿爹心里不痛了。”
*
十五日之后,江毅湛是第一次踏出休养的屋子。因为是怜的生辰,尽管松奇强烈反对,江毅湛还是陪着怜骑马,射箭。别的孩子生辰里面有的,怜也有。要还缺什么,只缺个娘亲罢了。
下马时候困难重重,江毅湛不愿意给人抱,也不愿意踩别人背。在马上磨蹭良久,总算顺利下马。
“王爷,怎么样?腰可疼?”
“还好,我没这么脆弱。”
松奇接过白鬃拴好“话不是这么,王爷你现在不比以前,南疆一次,刑部一次,你得注意身体。”
“知道。”
“你根不知道。今天就不能骑马的。”
“高渊回来吗?”
“在等王爷了。”
“王爷叫高渊去宫中干嘛?”
“去带我领帅印。我不想进宫。”
松奇停住脚步,脸色已经大变“王爷你和高渊瞒着我……”
“不瞒着你怎么样,你知道准是现在这个态度。”
“江阴国无人吗?非得王爷亲自各方征战?”
“不是无人。镇南侯造反,派其他军将,父皇生性多疑,哪里放心。皇子里面,除了我,他又舍得哪个上战场历经风沙。”
“王爷就不是皇子吗?”
“你觉得是吗?”
“王爷……”
“京城里,已经全都是看不起四王府的一群虎狼。是王错了,刑部的三天,王才觉得这么多年步步退让是大错特错。”
“王爷您打算?”
“不图伤人,也总得自保。禹州平叛,王跟皇上要了条件。”
“王爷……”松奇眼前一亮“王爷要加封亲王?”
江毅湛淡淡微笑“不止。亲王与主将一个都不能少。”
“王爷,你早就该这么争取的。咱们在南疆有多苦,这群养尊处优的人却在京城享受功名,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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