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义出了槅栅,鸳红这才道:“方才刘义说的大都没错,给王妃的也算是给了大概的账簿。”
“大概?”林烟儿挑眉看向鸳红,后者道:“除却笔墨铺子,绸缎庄子这些店铺,还有大兴和溍州田庄的地租。一共有六百亩,收益如何奴婢便不知了。”
林烟儿虽未主事中馈,但到底还是明白六百亩的地租定是一大笔数目。
翠笙却在一旁惊呼,“六百亩田庄地租,他竟然不将这个田庄的账簿上报给王妃。这是觉得王妃不辨菽粟,有心蒙骗?”
林烟儿闻言蹙眉,身旁鸳红道:“这倒不确定,但即便他不拿也自是有说辞,到时刘义只推说王妃才主中馈,不能一口吃大,需得从一些零碎琐事做起,类似这样的大账等熟悉了后在接手才行。我们也是只有哑口无言。”
翠笙气恼道:“他难道不知道这是王妃吩咐他的事吗?竟还如此怠慢!”
刘义当然知道,甚至还比翠笙,鸳红更清楚是王妃找他要账簿。
鸳红说的没错。林烟儿也是料到了此事,不过也像鸳红所说的,的确得慢慢来,况且自己对算账一事实在不甚熟悉刘义在这方面上想拿捏她,她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的事。
林烟儿安抚道:“这事且搁一搁,翠笙你和鸳红找个时间去槐市一趟,看看牙人手上的妈妈。”
林烟儿倒没说算账娘子一事,她心里思忖着,沈氏出身商贾,其父亲沈应恺在京师和祁州都是闻名的富商,涉及各类商铺店子不说,还有田地宅子。若是自己要找好的算账娘子或是算账先生,定是沈氏那儿最好。自己若是求沈氏帮忙,沈氏定会给她最好的,这点是毋庸置疑
林烟儿犹豫着是否要再麻烦沈氏帮这个忙。
时过境迁这么些年,林烟儿自是把沈氏当做了自家人,但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总是对沈氏心里有愧,故此每每和沈氏交谈相处不由自主地冷淡相对以掩自己羞赧之情。想起自己对沈氏的态度,林烟儿便有些开不了口。
身旁的绿膻这时添了一盏新茶,道:“王妃,茶凉了,奴婢为你新添了一盏。”
翠笙和鸳红出府去了槐市,所以现在在旁伺候的变成了绿膻。林烟儿抬头看着绿膻穿了一件碧色绸衫,梳着丫髻,因是二等丫头,所以发髻只用了丝带箍着。
林烟儿接了茶,喝了一口,觉得胸前有些发闷,“这是什么茶,有些腻得慌。”
绿膻头一回做大丫鬟的事,有些怯懦,哆嗦着身子回道:“这是前几日翠笙姑娘让奴婢从院中摘的海棠花,晾干了后泡的,奴婢见王妃一直都爱吃甜食,所以加了些枸杞,红枣进去。”
林烟儿看着绿膻哆哆嗦嗦的样子,突然想起小时候的林渊儿,笑容是那么的明媚艳丽,语气不由得柔和了些,道:“我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你,这么怕我作甚?”
林烟儿笑笑又道:“爱吃甜食吗?不过近日吃甜食老觉得胸闷得慌,所以倒不怎么常吃了。”
绿膻听了,回说:“奴婢省得了。”
似又想起什么,抬起垂着的头,眼睛有些发亮,看得林烟儿一怔忡。
“王妃多久不爱吃甜食的?”绿膻这突然一问,让林烟儿有些猝不及防。
她回想起自己是多久不爱吃甜食的,好像是上上次陆一璟给她家书之后开始的,算起来好像已有了小半月等等,她最近不止不爱吃甜食,还老是胸闷,睡觉也不安稳。
林烟儿不可置信的看着绿膻,正对上绿膻面上已不加掩饰的喜意。方要说什么,突然便觉得一阵腹痛,绞着她的肠和胃往下拽去。
林烟儿皱紧小脸,难受的样子看得绿膻连忙唤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林烟儿指着下腹,痛苦地说道:“肚子,肚子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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