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菲婉拒无效,只得乖顺地怀抱挎包和来之不易的宝贝相框,再次坐上了副驾驶座。归途中没有背景音乐,亦无多余的闲言碎语。阚侃问清了租屋的地址后,车内便降下无尽的沉寂。
许多时候,人们会莫名地走到某一步,随后惊觉已忘记来时的路,只能引颈向前张望,渴望在迷幻森林中重新定位自己,再次出发。
高菲在脑子里重温了一遍今晚发生的事:阚bss和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他为何提出帮我?他是怎么做到的?又因何开出貌似霸王条款的答谢条件呢?
忽然,阚侃语气诚挚地开口道:“那次误会你们无故迟到,后来,我已经跟财务部的姜总解释过了,不会影响柯耐在他心中的好感度。”
高菲迟疑地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何没来由地提及此事。
“所以,希望你也不要误会,”他的呼吸仿若稍稍一滞,随即平复如初,“我本来不是个妄下断言的人。那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可能心情不太好吧。”
原来,他是怕我误会啊。高菲既有些不可言说的感动,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狠刺一下,仿佛点到穴位般的酸痛。他以bss的身份能坦诚地讲出这番话来,已经实属不易了。遥想高考那年,常轼与我猝然决裂,至今形同陌路,或许正是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误会吧?而我与廖康成之间的飞来横祸是否亦如此呢?
手机铃声忽而响起,划破车内原本的静谧,亦将她揪扯回如梦似幻的现实。当看到来电显示的联系人时,她着实吃惊不浅,略为慌乱地掏出耳机塞上,这才按下接听键。阚侃微微侧目,却没有做声。
“你在哪里?”
彼端熟悉的声音听来冷淡僵硬,显得克制而压抑,仿佛有一股无名之火压抑于胸,正在左冲右突地寻觅发泄的出口。
高菲抿了抿发干的唇,随后低声回答:“车上。”
“柯耐不太舒服要早睡,怕你忘记带钥匙,发了好几条信息给你,为什么不回复她?”常轼略微提高音量,似乎有意替柯耐鸣不平。
“我刚才在忙事情,确实没有看见,”她小心地嗫嚅着,担忧一言不合便会激怒一头即将发飙狂吼的狮子,“对不起。我这就联系她。”
电话那端沉默几秒,语气渐转为低沉,“不必,我已经让她先睡了。如果你真没带钥匙,备用的那一把就藏在你知道的那个地方。”
这次轮到高菲沉寂无言了。你知道的那个地方——曾是他俩之间再熟悉不过的暗语之一,埋藏着重逢后谁都不愿触及的过去。然而,此情此景下听来却显得有些生分,令人思之蛮不是滋味。
“喂,你还在听么?听明白了吗?”他略显不耐烦起来。
“嗯,明白。”
常轼轻舒一口气,幽幽地说道:“记住,总让别人替你担心,这样不好。”
高菲凝视着早已变暗的屏幕,仿佛石化掉一般,许久没摘掉耳机。
“完事了?”阚侃试探般地轻声问。
“嗯?噢”在慢了n多拍后,她终于扯下耳机,随手塞进挎包。此刻,一个轻巧的小东西刚好从包包的外侧口袋滑落到车座上。她脑中仍盘旋回荡着常轼方才那番话,对此竟全无察觉。
我固然理解柯耐的担忧,她的确是个愿意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细心女孩,但她完全可以自己打给我,为何是常轼呢?让别人替你担心,他所谓的“别人”指的是柯耐,还是也包括他自己在内?你知道的那个地方。为什么要再次点醒我?为什么
“你还好吗?”
神思恍惚之际,她忽听阚侃这样问,只敷衍地随口应着。
“你不用跟人联系了?”bss稍向她这边瞄了一眼。
“嗯?”
高菲迅速回忆着,通话时她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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