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康成从顶层办公室向外眺望,在被不息车流分隔的长街彼岸,青玉色的jt双子大厦尽收眼底,在漫天纷扬的飞雪映衬下,似银装素裹的姐妹携手并肩而立,成了任他饱览却懵然无知的一双淡雅璧人。
他端起杯子,呷着几近室温的耶加雪菲。但凡不出差的日子,他每天早上都从弟弟的sanna咖啡订外卖,今晨因为父亲临时召开公司高层会议,现在才喝上雷打不动的咖啡。弟弟在餐饮业早已声名鹊起,无需他捧场来拉动消费,但早起一杯咖啡已习以为常,如若错过便觉心中空落落的,浑身蛮不自在。
此时,浸润在他舌底的不复是平日熟稔的美妙果酸与甜淡蜜香,而是从心底弥漫上来的一股酸涩微苦的难缠余味。昨晚,明成的那通电话搅得他魂不守舍,坐立难安。可叹可嗟的是,一年多前,他也曾因一通电话而骇然失色,忧戚彷徨,最终导致他与女友的无情决裂。
当初的高菲与他,一个琦年玉貌,一个倜傥绝伦。邂逅高菲时,她便是那个任他饱览却懵然无知的淡雅璧人。
他顶风冒雪,健步如飞地冲上369路公交车。在唯一的空位落定后,他正欲拂去肩头如粉似沙的雪屑,却留意到身旁那个捧书静读的灵秀女孩。她透着温婉知性的迷人气息,仿若遗落凡尘的一株幽兰,虽身处闹市,却心居深谷。尘世的嘈杂喧嚣戛然而止,他耳畔似能听到她用心诵读的字字句句。转眸一窥,他发现她读的是川端康成的《雪国》。
理工科出身的廖康成素来不屑于一见钟情,亦不信天上真能掉下林妹妹。惊鸿一瞥过后,他却不由自主地坠入如痴如梦的浪漫奇想。她却旁若无人,心如止水,仿佛世间一切皆不存在,彼时彼地抚慰她孤独灵魂的,唯有一个川端康成而已。
“侃哥带她到我店里,结果是来相亲的。”
弟弟的话再次回荡于康成耳边,曾被他如公主般宠溺却毫无公主病的清纯女孩,他曾经爱到骨髓亦为之痛入骨髓的娴雅女子,尚不足廿四芳龄,如今却已在相亲?!若非弟弟当面目睹又亲口告知,他无论如何难以置信,亦不愿相信。
康成不由得握紧咖啡杯。高菲,你曾对我隐瞒真情,我本不想再追究,何况当初你已说过“此生缘尽,两不相欠”的绝情言语。可你公然在明成的地盘上相亲,还是你家阚bss开车护送,如此华丽的阵容演的是哪一出?又演给谁看?莫非是在明目张胆地挑战我的容忍底线么?
此刻,对面jt大厦八层的宽大露台上缓步走出一人:淡蓝色薄款羽绒服,身姿曼妙而轻盈。只见她抬起手来,向后拢了拢青丝柔发,扶住栏杆极目远眺。偶有顽皮的雪末儿轻搔她的脸侧或鼻翼,她便轻轻甩一甩头,仿佛难以置信的模样。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看不太真切,但她必会微微嘟起娇唇,再吹一吹那些冒昧来戏的雪花。廖康成太熟悉这个动作了。一定是她,错不了的。
初遇高菲那天,她快要下车才恋恋不舍地合起书,侧头对陌生的康成微笑道:“不好意思,麻烦借过。”
“我也下车。”康成为恰与她同站而不胜暗喜。他起身拎上挎包,里面是奉母命带给弟弟明成的御寒冬装。
她默默无言,甚至没多看他一眼,只挎着素雅的蓝色帆布包,跟在他身后下了车。此刻,她才惊讶地发现雪花打着旋儿地漫天飞舞,宛若袅袅婷婷的冬日回旋曲,仰头自言自语似的轻叹:“真下雪了。”
康成暗自揣测她是想到了适才掩卷的《雪国》,蓦然回首之际,她正撅起薄唇吹着脸旁飞掠而过的玉末儿般的雪屑,不经意间也撩动了他心底渐生的情丝。
康成从包中取出伞撑起,故意拖缓了脚步,任由高菲抄到他前面去。她走去距t大校门不远处的at机,排在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后面等着取现。康成跟过去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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