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阵阵娇喘时,高菲仍心有余悸,闪到一旁愕然呆望着他——那个她忽觉陌生而又遥远的他。他真的就是我曾经熟悉的那个略带羞涩的邻家男孩吗?或许,方才的过火举动只不过是酒后乱性时冲动而已,其实并非他的本意?可他刚刚提及的“罪名”又是怎么回事呢?
常轼徐徐收回震得发麻的拳头,挺直精壮的腰背,抬手整了整衣领,转头怒视着满脸无辜又无邪的高菲。当年,她就总是挂着这副事不关己的逍遥神情,仿佛来自世外桃源,浑然不谙世事。然而,有些事情在一夜之间便已天翻地覆,无力回头。
他想起当年高考前夕,父亲失落怨怼的凄恻神情,继母落井下石的恶毒言语,异母弟弟幸灾乐祸的哂笑揶揄,还有那个不知隐匿于某个晦暗角落,背地里以讹传讹的卑鄙小人
在那之前,他从未认真思虑过积毁销骨的可怕之处,刹那的善念和信守的诺言竟会陷人于孤独无助的凄凉境地,使人坠入流言蜚语的险恶漩涡,成为人性弱点祭坛上的可怜牺牲。他再度不寒而栗,身子微微一颤,酒后脸上泛起的红晕也难掩那一抹惨淡的愁云。
“你没事吧?”
说话时,高菲用手抵住背后的墙壁,仿佛在以外力来支撑自己依然脆弱的神经。
“你是盼着我出事,还是没事?”他冷冷地问道,爬着血丝的双眸定定地看向高菲,略有些轻飘恍惚的大脑中不住盘旋着久埋心中的疑问:当年我确实出了事,在最需要你出面澄清的时候,你究竟在哪里?可曾想过你一走了之的后果?又可知我为你背负了怎样龌龊的罪名?
她僵立窗畔,半晌无言。为了信守与你的约定,我错过了语文高考的入场时间,结果被迫复读一年,竟还满心盼望只要你没事就好。你可知内心的痛楚与纠结几乎将我撕裂为无数碎片,纵有神力也再难复原?如今你既心有所属,与柯耐两情相悦,出双入对,我又怎会盼着你出事?你当我是何等卑鄙无耻之徒?
怅然相顾几秒后,她终于缓缓开口:“看来,你已经没事了。如果喝醉就早点回去,明天还有志愿活动。我先去结账了。”
她甫一迈步,忽听背后传来:“有些事情,早晚都要有个了结,不是么?”
高菲蓦然回首,对上他幽深莫测的眸光。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仿佛正欲出言,程遥如厕经过这里,释然地微笑着冲他们连连招手。
“哎呀!原来你们在这儿聊呐。赶快回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哦。”
高菲轻轻颔首,“程姐,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去买单。”言罢,她头也不回地走向前台,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却不知自己是否幻听。
翌日清晨,高菲起了个大早,心绪颇不平静。她出门绕着小区附近的街心花园飞奔了几圈,让劈面的瑟瑟寒风帮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回屋叫醒犹自酣睡的柯耐。柯耐也报名参加了此次志愿活动,两人吃罢早饭,闲聊着坐等常轼开车来接。
柯耐掩嘴打了个半大不小的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高菲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冲了杯速溶咖啡递给她。
“怎么,昨晚没睡好啊?”
“嗯”柯耐抿了一口咖啡,“听说你们部门昨晚聚会来着,师哥是不是喝酒了?而且还喝得不少?”
高菲的心跳险些漏掉半拍,不知她欲将话题引向何方,只沉默地点点头。
“我就知道,他还不愿意承认呢!怪不得跟我用微信聊到半夜。”柯耐长吁了一口气,“他这个人啊,喝了酒,话就多,有的没的,通通撒豆子似的倒给你听。我们上大学那会儿,你猜怎么着?”
高菲有些心虚地小幅摇头。
“他喝醉以后,非要拽着酒吧里的外国人飙英语,真叫人哭笑不得!”
高菲不禁莞尔,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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