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阳殿
文景年端坐在龙椅之上,直视着殿下的李义山,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一字一句地道:“丞相,我朝开国之初,太宗帝就曾言明,愿天下有识之士皆为朝廷所用,如今朕要整改科考制度,正是为了广开言路,不拘一格降人才,令天下鸿儒群策群力,振兴我朝,如此有利社稷造福苍生之事,你还有何不满之处?”
李义山不为所动地站在大殿之上,不紧不慢地道:“皇上,国有国法,科举制度虽然是太祖提出,却是由高祖正式确立,此制自高祖时起奉行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还从未有哪朝君王做过更改,如若草草变更,只怕到时天下动乱,祸害无穷。”
文景年目光冷然,面色渐沉:“这项意措乃是朕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亦已经过两位首辅大人的首肯,更由翰林院百余庶士举议通过,又岂会是儿戏,丞相未免担忧过度。”
范仲和左无胥站在大殿之中,听了皇帝的话不由点头附和,转头捋着花白的胡子对李义山劝道:“李丞相,皇上此举确实公正有礼,对我朝选拔人才大有裨益。”
范左二人虽权远不及李义山,然而在朝堂之上却甚是德高望重,此时二人出言力挺皇帝的意见,原本就已经有些动摇的中立大臣越发觉得有理,纷纷附和起来。
李义山虽站在殿下,却是一副霸气昂扬之态,他眼底流露着傲慢,显然不把这些附庸的朝臣放在眼里,冷笑一声道:“皇上执政时日尚浅,切不要听信谗言,随意更改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到时适得其反,只怕追悔莫及。”李义山特意把执政尚浅几字咬重,目光毫不退让地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文景年右手紧紧按在龙案之上,面若寒冰地盯着李义山,蓦地,她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个弧度,低沉地道:“丞相如此诸般阻挠,是要生生扼杀天下寒门学子一展宏图的机会,让他们空怀壮志报国无门呢,还是——”说到此,文景年特意顿了下,目光锋利地扫向在李义山身后出列的大臣,眼底一片寒光冷厉地道:“还是你们,是存心想要阻挠朕振兴帝业?!”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众人的神情立刻全变了,一时间大殿之上静的可怕,自皇帝身上发出的一股森然迫人的威压,慑得所有站在大殿上的大臣心里都不禁打起鼓来,吓地个个屏声息气,那些出列反对的官员更是几乎冷汗涔涔,犹豫地不停去看李义山的脸色。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得上方传来‘砰’地一声闷响,乍然爆发出的声响震地所有人都不禁一颤,未待众臣抬起头来,皇帝已然拂袖而去,只有小德子忙忙地跟在后面,扯着嗓子急传了声:“退朝。”
众臣面面相觑,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神色,站在最前方的李义山虽仍岿然不动,脸色却也泛着铁青。他历经三朝,朝堂政事早就看得透了,小皇帝这次要整改科考的用意是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小皇帝知道自己刚刚即位根基不稳,想要趁着这次春闱的机会笼络一批寒门学士来扩充她的势力。李义山在心中冷笑,小皇帝处事终究还是太嫩了点,要扶植一个足够强大深厚的派系需要多少时间,财力,权力他最清楚不过,她想要靠这些人跟他斗,无异于跳梁小丑,出了这金銮殿,他要暗中捏死他们易如反掌。
若不是顾忌着小皇帝手里还牢牢握着一部分军权,又有一帮满口仁义道德的文官像块又长又臭的裹脚布般时不时阻挠着,他李义山恐怕早就反了。这些个事情,他心里清楚,他估计小皇帝心里也清楚,他虽然暂时废不了小皇帝,可是小皇帝也奈何不了他,所以两人在朝堂上一直是相互牵制的局面。小事上他做做面子随着小皇帝去,大事上他绝对会不假颜色地反驳,小皇帝被他打击了几次也就默认了。只是他想不到一直以来都表现地逆来顺受,不敢吱声的小皇帝,今日竟公然跟自己叫起板来,无论李义山怎么想,都觉得小皇帝这一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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