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儿出了后厨灶房到了庭院,长桌已然铺开,好些下人到了,坐在桌边等吃食上桌。
小曲给李苦儿留了位子,拼命招手叫她去。李苦儿方过去坐定,小曲便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你猜我刚才看见了什么?真是要吓死人的。”
“什么啊?”李苦儿皱眉头,明明这么想说出来,还叫她猜,这哪猜得到。
“哎,小声点儿。我跟你讲啊,我刚才看见张妈叫张大夜里邀何姐姐一起去湖边看星,实在太稀奇了。”小曲还有许多意见想发表,但碍于现下人多,只得按捺分享的,戛然而止去专心盯着馒头上桌,然后来个眼疾手快。
李苦儿眉毛皱得紧紧的,也觉得不合情理。张妈和张大分明是与何未染对着干的,怎的这会儿要叫人家去看星星了。平日也便罢了,可今天是乞巧节呢,外人看来再明白不过,那意思就是张大对何未染有意思而事实是张大的意思来自张妈,如此这般,便叫人不得不怀疑其中的门道了。千头万绪涌入脑海,张妈是不是想让张大与何未染拉近关系好叫这乔王府后厨的油水重新进入她张家?李苦儿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灵光过。反正她是不会让张妈得逞的,而且张大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小曲给李苦儿抢了一个豆腐包,李苦儿心不在焉地啃着,心里又讨厌张妈张大的自作聪敏,又怕何未染上了他们的当。虽说她一直猜测何未染是妖,但戏里男人与花妖狐妖的故事比比皆是,男人不见得有多好,妖精们却就是喜欢,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一般,为之生为之死都愿意。
愁啊,好愁啊李苦儿支着脑袋啃着包子,眼珠子一转又看见张大拿了两个花卷进了灶房,那里头可只有何未染一个人小曲和李苦儿紧紧盯着他进去,包子都没功夫啃了。她们倒是想跟着看个仔细听个明白,好知道究竟上演了什么大戏,但张妈在那门边盯着,便实在没了那个胆量。
不多久,张大就从门里出来了,手里还是拿两个花卷,看样子并不高兴。张妈显然是在门边听到了一切,早已板起了面孔,待得张大出来,便更是恨恨地往门内白了好几眼,拉着张大气势汹汹地来吃早饭。
看来是没成李苦儿和小曲对眼一瞧,各自心里都在鼓掌叫好,手里的包子也有味道了。
吃完早饭,李苦儿去找何未染,按照事先说好的,要出去买七彩凉面的材料。何未染还在熬汤,时不时添些柴火,用勺子一点一点撇去浮沫,十分细心。她见李苦儿已准备妥当,便唤了张妈来看汤,许妈来做全蛋面,将需上心的事一一叮嘱完了,才提着菜篮子叫李苦儿出去。
张妈是强忍着火气应下的,面色半阴半阳十分可怖,李苦儿作为一个与后厨纷争没多少关联的外人,也觉得害怕,脑内不禁幻想出小曲和阿缭她们排队走在刀锋上的场景。
出了王府后门,李苦儿才问何未染要去买什么。
“不过两样,一是天白花菇,再是上等海蜇皮,至于其他几样只新鲜便好,蛋皮c青瓜c豆芽c菜心,还有炖汤的牛腿肉,都是府里有的。”
李苦儿并不知道天白花菇是什么模样,只知是种花菇,要么在菜市,要么在干货铺子。至于海蜇皮,许是鱼市上有,但也不一定,若没有,便要上临县了,那边沿海,才有新鲜的海货,只是路途遥远,一个上午要来回,定是不够的。
她颇为苦恼,心里并不确定能不能帮得上忙,却还是就近先将何未染带去了鱼市。阿缭的爹和哥哥在鱼市东口做买卖,李苦儿便找他们去问。
“海蜇啊”阿缭爹细细想着,道:“有倒是有,一个东海县过来的担子户,每十日上咱们这儿出一回市,卖点儿海鱼海蟹,偶尔也有海蜇的。不过他上回出市才两三日前,这些天恐怕不会来了。”
李苦儿闻言十分失望,转头去看何未染,却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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