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今年,暑热降得似也分外及时。清水镇上来了个杂耍班子,叫欢喜班,据说是走遍了大江南北有大名气的,就连京城富户都会请他们入自家宅院演上一场两场。
欢喜班会在清水镇逗留十日,起先就在鼎泰街摆场子,赚些小百姓的吆喝,不出三日,便陆续有达官贵人前去邀约。乔老王爷是远近达官中的达官,贵人中的贵人,自然也落不下,这一日,便将这杂耍班子请来了。
后厨忙得不可开交,不止要准备东家看杂耍时的吃食,还得忙欢喜班一行四十来人的午饭。听说世子也被乔王爷喊来了,带着世子妃和小世孙。老王爷也想与孙辈多多亲近,好感受天伦之乐。
欢喜班这五桌饭代表了乔王府的颜面。不能太丰盛,否则外人看来,这王爷的府邸竟将一帮玩儿杂耍的当上宾伺候,未免有份;也不能太寒酸,难不成堂堂乔王府还给不出几口像样的吃食。何未染虽不必亲自掌勺,但这食单的定制还得她来。老王爷一句你看着办是对她的信任,其实这半年来,他也逐步地不再指定明日想吃的菜肴,全凭何未染做什么,他们便吃什么,总之如何都是让人满意的。
李苦儿里里外外忙进忙出的帮忙打下手,心思却野得不知在哪儿了。整个后厨的丫鬟都在传这欢喜班是如何如何功夫了得表演精彩,还有金班主家传的独门幻术,是哪家都学不到的。
李苦儿一脸的向往看得何未染都想笑:“怎么?妖魔鬼怪的玄乎事儿都见过了,还好奇这些个糊弄人的把戏?”
“哎呀何姐姐你怎么这么大声?”李苦儿去捂她嘴:“给人听到了怎么办?”
何未染笑着把她的手挪开:“比我还紧张。放心吧,没人听,都想着法儿地要去看杂耍呢。你要是想看啊,我带你去。”
“真的?但不合规矩呀。”
“早上王爷邀了我,向来多带一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或许你得站在我身后了,想大声说话也得忍着。去么?”
“去呀!”李苦儿高兴得眼冒精光,满口答应:“我一定跟伺候王妃们的丫鬟一样毕恭毕敬地看,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你也不必像那些伺候人的丫鬟一般,人家还当我这管后厨的摆多大谱儿呢reads;。”何未染摸摸她的脑袋笑道:“我就说我是你的师父。”
李苦儿嚼着嘴反驳:“事实上我是你的心腹。”
何未染噗地笑出来,摇头开起玩笑来:“你啊,是我的心肝儿才对。”
李苦儿瞬间没意见了。“心肝儿啊我喜欢这名头。”
饭后,李苦儿便跟着何未染去看杂耍了。欢喜班的台子早上就搭好了,林林总总的杂耍道具也已经各就各位,边上还坐一排乐师,吹唢呐c拉胡琴c敲锣鼓,虽只在准备,却也十分热闹。优人们的脸蛋上都抹了两团嫣红的胭脂,身上穿着颜色鲜艳的衣裳,衣裳包了金丝银丝的边,闪闪发亮的,精致,也喜庆。
其他丫鬟正布置着观台上的桌椅吃食。阿缭她们对李苦儿好是羡慕,叹自己还得守在后厨听候这儿的吩咐,实在凄惨。
不多久,乔王爷也来了,抱着小世孙逗弄个不停,后面跟着王妃和世子,正说着母子间的寒暄话,再后面,就是两位夫人,给世子妃传授育儿窍门呢。待他们都落座了,各自的丫鬟也站定了位置,何未染才在最边角的椅子上坐下,李苦儿就乖乖站在她身后,低着头瞪大了眼睛偷瞄欢喜班搭的台子。
“何姑娘,不知这欢喜班的杂耍你先前可瞧过?”乔王爷捏着须子问何未染。
何未染摇头:“倒是不曾有幸遇上,今日托王爷的福,总算能开回眼界。”
乔王妃笑,话语十分亲和:“我呀,自打跟着王爷过来,就再没能追上京城人的风了。”
老王爷哈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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