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仍旧沉默不语,他不确定庆帝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庆帝见他这样,满腔的怒火发泄不出来,心中更加愤怒,“看来朕平日里真是太纵着你了!你竟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
赵启垂头看着自己的鲜血在膝下蜿蜒,有些决定他也不得不去做了。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岳亭南端着托盘弯着身子走了进来,每隔一刻钟他就会进来给庆帝送一杯热茶。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直接把茶呈给庆帝,而是递给了赵启。
赵启端着托盘膝行上前,恭声道:“父皇,请润一润喉咙,纵然是要训斥儿臣,您也要保重龙体。”说罢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
岳亭南不敢久留,已经倒退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再次只剩父子二人。
庆帝不接茶,只是冷冷注视着赵启。
赵启的手稳稳托着托盘,茶水的水面甚至都没有一丝波动。
庆帝的心情十分复杂,为人父母哪有不希望儿女出色的,可是作为皇帝,儿子太优秀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早些年还好,赵启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近年来他越发觉得这个儿子深不可测了。
他表面还是老样子,但是有很多事情都是庆帝觉得无法看透的,有些事明明没有证据表明是赵启做的,但他就是有那么一种直觉,一定和赵启有很深的关联
他还没死,不,确切的说,他不觉得自己老了,而且近日还找到了那些道行高深的道士,有望延长寿命,所以这大周的天下还是他的,不会交到赵启手中,尽管他是自己择定的太子。
太子是储君,储君的意思就是只要自己一日还在,这个位置就不容他染指!
其实不光是眼前,从他择定了赵启做太子的那一日开始,每一日都是这样矛盾着的,盼着自己的接班人优异超群,又怕这继承人太过耀眼。
实在是身下的这把椅子啊,太容易让人失控了!
若是太子不够优秀,将来必定会让自己的基业旁落,可若是太优秀了,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呢?
他是过来人,知道,只要是个人就无法抵挡这把椅子的诱惑。
赵启,也不会是个例外。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茶水由热变温,赵启仍然稳稳托着托盘,“父皇,请用茶。”
庆帝收回思绪,一低头便看到了地上蜿蜒的血迹,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痛不痛?”庆帝下意识问道。
赵启轻声说道:“痛。但儿臣知道,父皇是爱之深责之切,儿臣痛在肌肤,而父皇痛在心里。”
庆帝眼神里飞快闪过些什么,随即叹了口气,伸手接过茶杯,随手放在一旁,道:“你平身吧。”
赵启这才缓缓起身,碎瓷片从膝头零星掉落,都已经染上了猩红的颜色。
然而他自己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站在那里,依旧挺拔秀逸。
庆帝没有喝茶,只是轻叹一声:“启儿,你当知道,贤太妃可不是寻常的太妃,她不光娘家有功于社稷,而且本人也有救驾之功,对朕还有过数次援手之恩。”
“是,”赵启低眉敛目,“儿臣知道。儿臣并不曾懈怠。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便是不想打草惊蛇。毕竟,儿臣起先也并不确定贤太妃的身份是否泄露,万一提醒了匪徒,反而会对太妃不利。”
庆帝这才点点头:“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方才为何不说?”
“儿臣的确有错,”赵启平静地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儿臣的确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父皇此事。而且这么长时间也未曾取得实质性进展,仍然让太妃置身险境之中。”
庆帝对赵启这样的态度还是较为满意的,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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