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矣。这画将山川景象都描绘到了,但构图里少了人物,感觉上过于天然,而不近人情。女儿才觉得有些遗憾。”
左予求微微颔首,伸手将狼毫的笔柄递给女儿,笑道:
“说得好c看得也真切。既然你看出了这点,不如由你补上这欠缺的人情,如何?”
左筱潇看了看父亲,有些不自信地道:
“父亲,我可以吗?”
左予求傲然道:
“我左某人的女儿,当然可以了。”
左筱潇再不复言,她接过左予求的狼毫,站在那幅已经完成的画作前,凝神想了半分钟,这才提起纤柔细白的手腕,轻轻落笔。
左予求站在一旁,用充满自豪的目光欣赏着女儿的画笔,她的一举一动都合乎规范,眼神c姿态c手腕都十分到位,显然在国画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当然,这也并不意外,因为左筱潇自幼在这个充满文艺气息的家庭成长,父亲又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几个国画大师,在这种文化氛围中熏陶中成长的孩子,有如今的功底也属正常。
而左筱潇只是寥寥几笔,便在那群山瀑布之下,填了两个背对画面的行人。虽然只是白描,没有脸部,但那两人的站姿立势各异,各有各的性格,看上去栩栩如生。
左予求暗自点头,左筱潇这几笔画不但笔力精到c构图精确,隐隐有自己的风格在内,而且这两个行人填上去后,整个画面就活了起来,让那山川瀑布更显得巍峨壮观。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有灵性了。
“父亲,女儿献丑了。”
左筱潇将狼毫放回笔架上,潋颜道。
“不,你这是点睛之笔,这幅画有你的功劳在。”
左予求看到女儿的表现,心中大悦。
他在宣纸最左侧留下落款后,先是拿起女儿的印章印了上去,然后才印上自己的印章。
“谢谢父亲。”
即便是一向恬淡清冷的左筱潇,脸上露出难得的惊喜笑容。
要知道,左予求近年来已经很少动笔创作了,有他署名的国画在艺术品市场上也备受推崇。左筱潇作为他的女儿,居然可以在这幅画上共同署名,可见父亲对她是如此地肯定。
左予求呵呵一笑,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沉声道:
“筱潇,你知道这幅画背后有什么故事吗?”
左筱潇认真看了看父亲的画作,很用心地想了想,摇头道:
“女儿愚钝,实在看不出。”
左予求用手虚点着宣纸上飞流直下的瀑布,缓缓道来:
“唐朝中后期,籓镇割据c宦官专权,皇帝经常不明不白身亡。当时有个叫李忱的皇子,在众皇子中排位很靠后,而他也一直装哑装傻,当时没人觉得他会当皇帝。不过等前面的皇子死得差不多后,把持朝政的宦官觉得这个李忱好控制,就把他推上了皇位。结果,这个李忱居然不哑也不傻,而且还很英明,不但惩治了宦官,削弱了籓镇,成为唐朝中兴之主,后世称之为唐宣宗。”
左予求的手指移到了左筱潇画的人物上,继续道:
“当年,李忱在装哑装傻的时候,曾经隐遁山林为僧,他为庐山瀑布题了一首诗,这首诗是这么念的。”
左予求提了提嗓子,念道:
“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
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这四句诗从他口中念来,竟然有乱石穿云c惊涛骇浪般的气势。
左筱潇入神地听着父亲的解说,她点点头,敬仰道:
“父亲,你这幅画和这首诗一样,都是托物言志,都有一股不甘寂寞c思有作为的情怀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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