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过去,而我只有你。
车停了许久,夕溪一直犹豫着要不要下车。她出神地看着攀沿在红砖墙上的植物,仔细地分辨了许久,才看出那应该是凌霄花的藤蔓。这花要是在夏天,一定开得十分热烈,只可惜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熬。她这么想着,画室的门忽然就打开了。里面先是射出三寸暖黄色的光,随便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来,沈御风在前,廖静之在后。沈御风穿黑色的风衣,同色西裤,黑皮鞋;廖静之则是宝蓝色的套装,麂皮的小靴子一直过了膝,勾勒出美好的腿部线条。她望着这一对,此情此景,竟然别样登对。
沈御风本来都已经下台阶了,慢悠悠走在后面的廖静之忽然说了句什么,他回过头去看她,她就扬起嘴角笑起来。
这样微妙的表情c暧昧的气氛,从夕溪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她躲在车里,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怕被发现似的偷看着那对壁人,明明她才是他的夫人,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像是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琥珀色的灯光下,廖静之的宝蓝色围巾被风吹起来,像是深海翻涌的浪。她的长发在后面绾了一个髻,表面看上去松松垮垮,其实是一丝不苟的盘花,耳际的钻石耳坠即使是远远看着,也是闪闪发光。
沈御风这次回头许久,廖静之又说了两句什么话,笑容也为得灿烂,脸颊上一片绯红,很有些小女儿的娇羞在里面。夕溪瞬间想起了那日祭祖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
无论是出身还是样貌,平心而论,她跟沈御风真的很般配,并不似她,总像个局外人。
即使是在心里安慰自己,但当夕溪看着沈御风的背影时,太阳穴处还是开始莫名地疼,就像是有人用一根根银针抵在她的额角一寸一寸地向内扎进,起先是憋闷,眼睛酸胀,随后而至的便是钻心刺骨。
在她的面前,沈御风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笑过了。
最后沈忠将车子开到门口,两人才走下台阶,沈忠走下来替他们开车,两人一同坐入了车子的后座。
夕溪停机的地方虽然就在画室的前面,但因为是刚好停在停车位上,周边尚有两车子,所以并没有被 发现。她看着沈家的那辆车子绝尘而去,尘烟在月光下被扬起又飘落,心里空荡荡的,很难过。几分钟后,鬼使神差似的,她跟着那辆车开了出来。
沈忠开车一向谨慎小心,这个夕溪是知道的。为了不被他们察觉,她只能隔了老远地跟着,然而还是在几个红灯之后,她还是跟丢了。
之前跟着车子的时候夕溪心神不宁,慌里慌张,这会儿跟丢了,她更是不争气地六神无主。后来车内的手机响了,她被惊地一下,本来该踩油门却猛地踩了刹,导致后面的车队都乱了节奏。她喘息过后,便听见一阵此起彼伏的刺耳喇叭声。夕溪无奈,只好先靠近停车,拿起手机接起来。刚放到耳朵边上就听见兰云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的说教。夕溪麻木地听着,许久,她打开车窗想要透口气,冷风就顺着她开的那条缝一股脑儿灌进来,激得她又是哆嗦了一下,紧接着打了个喷嚏。
“刚刚李巍然来电话了,没有意外这个月就进组。”兰云一阵唠叨,终于回到正题。
“哦,”夕溪点头问,手放在按钮上,车窗一会儿放下一会儿升起,心不在焉地问,“在哪儿拍呢?”
“古装剧都在横店呗,还能在哪儿。”兰云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去那儿,不过这次情绪特殊你就忍一忍啊。”
“谁说的,”夕溪打断她,从车窗前抽出纸巾不断地来回擦拭,“我想去的,进组的事情你帮我安排,能多早就多早。”
兰云在电话那头愣了愣,许久才郑重其事地问:“你没事儿吧,为什么最近这么反常?现在人在哪儿?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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