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考虑事情一向周全,偏偏今天忘了老虎箐放牛的王中元。
和往日一样,太阳西下,中元赶牛进村。大场院站满人,牛群受惊,你挤我,我挤你,争着往中间拱。两个持枪的人盯上中元,二话不说,架去见疤脸团长。
“报告长官,抓了一个。”俩狗腿子模样的士兵底气十足。
“怎么使得?!”
中元可是他娘的“命根子”,一天不见,心里就慌得没底。见状,祖德老爷傻愣着眼,一时拿不出什么主意。
疤脸团长咧咧嘴,大拇指顶了顶自己下巴,几分满意神色。
“给老子看好喽,要不老实,好好伺候。”疤脸团长发话。
俩狗腿像发了横财,狠狠压着中元背榜,双手扭反到后背,使劲用力抬老。中元一声接一声“哎呦”,弓着腰,头就快触到地,被架着踉跄走开。
“老子拼了,这帮狗日的!”
采石场的王方学听到情况,怒气冲冲,捞起一把大铁锤就走。
黄石匠冲过去,硬把他拦下,好说歹说,慢慢消了些怒气。
大哥王方林站边上,不吱声,也是一脸怒相,猛地抱起一墩大石头,举过头,恶狠狠地砸向一旁到癞石包。火星乱飞,浓浓一股火药味。
“硬拼不行,等天黑,暗整。”
左右拿不出好法子,黄石匠说了自己的想法。
“老子不信,整不过这些死杂种。”方林点点头,接着说自己的点子:“今晚,唐家酒肉招待这群窝囊粪,酒足饭饱,一定有人生乱,管理最乱。我们找岔子,趁这个时候把看押中元的两个家伙咔嚓!”
方林咬着牙,做了个恶狠的手势,犹如一把撇断了匪兵的小腰杆。
“时候不到,得压住方林,不要让他惹事。”
得知哥俩要带人动手,祖德老爷及时交待李管家管好匠人们,不让他们胡来。
唐家好酒好肉招待,可这帮孙子,扯他娘的蛋,日子舒服了,索性停在唐家大院修整部队,看样子,一时半晌,不打算走。
“怎么了得?一个团部,唐家大院根本经不起他们折腾,更受不起他们随便糟蹋。”王方林按捺不住胸中怒气。
自己拿了主意。这晚,鸡鸣三更,匪兵酒足饭饱,东倒西歪,横竖乱摆,唐家大院完全安静了。方林提着一把锋利的杀猪刀,悄悄摸向关押中元的黑屋子。两个守卫直挺挺立在门边,下眼皮连上眼皮,早就撑不住了。心里想着,团部大伙人把着大院,一切放得宽心。再一刻,一边守卫跑厕去了。等他提着裤子摇晃着返回的时候,一同守卫的哥们已经倒在门槛脚。血从脖子处流出,淌了一大片。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后背就挨了方林重重一刀子,刀尖穿通肚子,露肚脐眼处,没吱声,一头扑到地上。
方林撬开门锁,一刀割断绳索,领着中元往外跑。听到动静,大院外围站岗的匪兵追过来。方林刚跑进村边的树林子,匪兵一阵乱枪击中后脑勺,悄无声息地倒下。中元没回头,往熟悉的老虎箐方向,一口气跑出很远很远,及至到了七卜嘎水潭边,才放慢步子。再回头,不见老爹,预感到事情不妙。但路上有十几个持枪追兵,中元不敢往回走,抱着脑袋,埋低头,急得发抖。
死两兵,抓的丁逃走,疤脸团长气得直跺脚,冲着祖德老爷大呼小叫:“老子轰了你全家!”唐家大院被弄得鸡犬不宁,就快支撑不住,今晚又闹出这么个大事,唐家真的快走到头了。
“老爹肯定出事了,村子不能再回。”担心再次被抓,惹出多余祸事,中元于是爬上老虎箐山顶,躲进熟悉的山洞。第二天,仍不敢探出脑袋。太阳完全落山,黑暗慢慢罩住山梁,星星布满天空,中元倚在洞口,细数繁星点点。“对了,跑马场,做活的人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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