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了折印,所以第二天早上内务也是比较好整理的。
我睡在中间,必须两边有一个人头朝我这边,我们头对头,然后另一个人头朝外,和我脚对脚,这是一种默契,也是一种不成文的睡觉理论。要是他们都向我伸出臭脚,那我头朝那边都是臭脚。我正琢磨头向哪边的时候,号长修善林站起来,拍拍一床啥上铺:“王小军:你头朝北,与林峰头对头。”王小军是近视眼,他正眯着眼睛用一块软布子擦他的眼镜:“知道了,”说的时候眯着眼睛看我,我知道他那么高的眼镜度数是看不见我的,就是看见也无非是个黑黑的轮廓罢了。
就这样躺下,就这样有点胆战心惊,又十分满足地躺下,这毕竟是我如愿以偿地躺进了教员监号里的床上,不管以后如何,我就这么可以放心地躺在l监狱的监号里,这充分证明我可以在这安心的服刑,至于其他也只能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江湖了摸着石头过河了。
对了,我还发现一个和看守所,以及集训队晚上解手不一样的地方。这就是在看守所和集训队,马桶(就像水桶一样的黑红色的塑料桶)都是在监号里放着的,而老犯人的马桶都是放在号外,我觉得好奇,这咋解手呢。就见那个刘猛拿着一个形同家里往壶壶里灌油时,用的上面呈圆盘子型,往上有个高起裹着“盘子”的檐,中间有个由上到下形成由粗到细的管子,只不过家里用的这样的溜子小,监狱解手的这种溜子大,而且向下拐了个45度的弯,这个弯顺着门面上的一个洞通向外面的马桶,这样马桶既不占监号里的地方,而且把很大的尿骚味稀释到了院里,保障了家里的空气质量,按理这都是一种环境下的重大发明。正是一方水土养育了一方人,一种环境开发了人的一种智商。
换个新的地方,我睡不着,正想着心事,就听见床下有人叫喊:“哎呀,我的头疼,我的头疼,谁给我捏捏头啊。”我寻声往下看,是从石宝的床下发出的。后来才知道这个人叫白浪,也和石宝一样是个杀人犯,也同样被判的是死缓,只不过他已服刑12年之多。在这里都是服刑的,没有谁是谁的丫鬟和保健医生,老犯人肯定都不会给他捏头按摩的。他这喊声是直接冲我和石宝来的。我当然不会理他。这是一种最明智的选择,这些人都是好请却送不走的瘟神,一旦有了第一次,那你就得甘心天天无条件当他的奴隶,最终会被他牢牢地捏在手心。
这时就听他的上铺传来了下床的“呲呲哗哗” 的声音,是石宝。石宝可能在看守所呆的时间短,有些“叨叨”不明白,也可能是徒刑太大,总想找个可以依附的老犯人以后照顾自己,所以他下床了。
透过监院从铁窗伸进来的灯光,能看见石宝只穿着秋衣秋裤,监号里的暖气不太暖和,或许石宝因为自己背负重刑,已经麻木了神经,就像冷血动物已感觉不到了温度。
他下来,站在他的下铺。声音夹杂着颤抖:“白老师,我没学过按摩,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试着给你捏捏头。”这时再看白狼,他可能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他只脱了裤子,用被子缠住,上身只脱了套在棉袄外面的单衫子。
这时他脊背朝外:“好吧,你随便捏捏头,柔柔肩,给我活活血。”
石宝便开始了给白浪笨手笨脚的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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