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好月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她这身子忽的一病倒,可这恢复却是慢悠悠的。
从她退烧醒来已过了三日,好月仍旧只觉着精神恹恹,兴致欠缺。
这些日子北冥夜来过好些回,且回回都给她带来些人参灵芝之类的补品,可偏生她胃口欠佳,这些东西碰都没碰。
不是看不起,而是——
这些东西着实是些好东西,她不过是中暑罢了,待过了这阵子便好了,无需用如此好的补药。
北冥夜送的东西当属上品,她想收留起来,以备日后的不时之需。
六月十七的响午,安月实在待的百无聊赖,便选了一个话本子在屋里看了起来。
只是没看多会,便听见了作坊外传来了喧闹声。
这使得好月十分好奇,连放下话本便下了楼来。
来到作坊前时,一群人围集在一起,待好月挤进去看时,便见得一个年约三十多岁,身形偏高身形颇瘦的男人子与刘老太正争吵着。
男人衣着邋遢,胡子约莫着是好几日未曾刮了,有些杂乱。
好月此时身体不舒服,对于味道之事十分敏感。
显然这个男人酗了酒,浑身一股难闻的酒味儿。
此时他正怒指着刘老太与刘氏,“他是我儿子,他的工钱我这个做爹的如何不能领?你们这番扣了着我家小子工钱,我可是能拉着你们去见官的!”
刘老太也不是个善茬,闻言之后朝那男人冷笑,“你可还要脸不?这世上有你这么做爹的?今儿个这钱我还就不给你,来做工的是你家小子,领钱的也只能是你家小子!”
“儿子的就是老子的,这是天经地义!”男人显然怒极,说起话来也因气愤而喷溅了口水,“这钱你们今儿个能给也得给,不能给也得给!”
好月只觉得这男人的声音耳熟,不知是在哪儿听过。
且他还一直说着儿子。
刘老太与他一直对怼着,好月却是忽然想明白了。
莫非这人,是苏南他爹?
似乎为了应证她的想法一般,身后这群看戏的妇人纷纷小声说苏南这么好的孩子,摊上了这么个爹真是不值了。
这就是苏南那个没人性的爹?
好月看着他,眸光森森。
这场闹剧很快罢休,毕竟苏南他爹只有一人,刘老太身后却是整个作坊的人。
待晚上苏南回来时知晓了此事,那张俊秀的脸上顿时一黑,连着与刘氏说了几声抱歉之后,连饭也未吃便跑了回去。
他跑的匆忙,刘氏怕他有事儿,便让刘君子驾着马车顺带跟了去。
这一去,他直到夜色已深之时才回来。
与他一道回来的,却有苏南与苏南奶奶马氏。
刘君子将老人请进了大堂,拿着倒扣的茶杯给老人倒了杯水之后,与刘老太招呼了一声,让她去将饭菜热热。
刘老太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仍旧是照做了。
好月一直未睡,便也去帮着刘老太烧火。
待刘君子在大厅里与老人说了好一阵话之后,刘君子这才进得灶房来将此事儿说清楚。
此时刘氏c刘老太c安月等人均走在灶房内。
刘君子一进来,思筹了片刻才与刘老太以及刘氏道,“娘,这回我自作主张,将人给接来了!”
刘老太表示一脸懵意,“这是怎的一回事?”
刘君子看了一眼自家娘,将事情的经过均都交代了一遍。
他本是送着苏南回屋的,却不想回屋之后正好看见了苏南他爹正在院子里大骂着马氏,又将无力翻了个底朝天,非要她交出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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