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恶鬼僵持不下,肚肠和长舌缠杂得越来越紧,都想搅断对方而后快。
于是,拔舌鬼和穷死鬼像两个孩子,各拉着同一条绳子的两端,猛烈摇摆起来,打得地面飞沙走石,打得树木枝折杆断,响声呼呼,强劲惊人。
穷死鬼一方面惊恐不安,一方面兴奋不已,仿佛又回到了阳间故乡的村子,在看那些大孩子在兴高采烈地玩橡皮筋,不由自主地念起了那些孩子们念过的古怪口诀来:
“小皮球,上碉楼,二五六,二五七,二五八,蹦蹦叉”
那时,毛长生虽然是成年男子了,但百无聊赖,就会东游西逛,无论看到什么,都会停下来痴痴呆呆看半天,鼓几下掌,或喝几声倒彩。
他记得那么清楚,长绳或橡皮筋摇摆起来,那些小儿子跳得不怎么精彩,但小女孩跳动起来,头上的小辫儿一颠一晃,充满了节奏感,那么快乐,那么活泼,让袖手旁观者也不禁心头大乐。
当然,最让毛长生心儿怦然跳动的,不是小孩子们跳绳,而是那些大姑娘和童心尚存的少妇们跳绳。
上蹿下跳,丰腴的臀,滚圆的腿,以及丰满的胸脯,在晃动中总有种心醉神迷的魅力,让他看得痴痴迷迷,看得淌清口水,夜里失眠时也会一次次回味,觉得生命里充满了阳光。
哦,那样激动人心的场面,已渐行渐远了,先看看这美女鬼,有没有那种似曾相识、撩人心魄的动感!
拔舌鬼看似娇媚温婉,却丝毫没有人世间的那些美妙感觉,随着较量,力道渐渐加强,她的舌头缠着抽肠鬼的肠子已绷紧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奇异的彩虹,进入了沉静状态,颤动也几乎消失了。
而拔舌鬼的体型,也起了奇异的变化,头发由黑变白,飘在空中,猎猎作响,身上的肌肉由下而上窜向舌头,让舌头变得越来越粗,全身各处却变得越来越瘦骨嶙峋,差不多成了一具可怕的白骨架子。
抽肠鬼也起了变化,肥胖的体型变得细瘦了,肚肠却变得粗壮了,仿佛一个细长的气球正在充气,不过气流正在从那九九八十一个小孔里“咝咝”地向外泄漏着,始终不能达到至刚至猛的境界。
两个恶鬼较上了劲,都使出了看家本领。
显而易见,拔舌鬼原本不是抽肠鬼的对手,但此时趁虚而入,抢占了良机,已打成了平手。
抽肠鬼原本鬼力雄浑,这下负伤上阵,一使劲就有泥牛入海的感觉,不知不觉,焦虑了起来——这样僵持下去,必输无疑。
而输,意味着失去发财发副的大好良机,还意味着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连鬼也做不成。
“喂,快来助战啊!打败了这臭女鬼,我俩好去干大事!”抽肠鬼向穷死鬼急迫地呼叫起来。
穷死鬼走近几步,犹豫着说:“两个男子汉大丈夫,合伙对付一个女流之辈,赢了也不光彩啊,胜之不武的事传扬出去,会被笑话的。”
“是呀,不被笑死才怪!”拔舌鬼居然能说出清晰的话语来,仿佛根本没有用舌头,“你这帅哥快来帮帮我吧,打跑了那个烂心烂肺烂肠子的恶鬼,我俩同样可以去干大事呀!当然,小事也可以干——陪你去喝咖啡、跳舞什么的,我最在行。”
穷死鬼毛长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传得老远老远。
“鬼事年年有,今夜特别多,”穷死鬼感叹起来,“既被大老板看重,又被大美女看重,在阳间,我可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好事!这样吧,我喜欢钱,又喜欢美女,你俩干脆不要打了,做下来商量商量,然后一块儿发财致富,一块儿去喝喝咖啡跳跳舞——我可没跳过舞、喝过咖啡,去试试也无妨。人生得意须尽欢,前世没过好,可不要辜负了做鬼的大好流年!”
“不行!”拔舌鬼态度坚决,“各为其主,不可能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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