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悠到天黑,癞皮道士弃了驴子,连衣裳都换成了粗布麻衫,头上遮阳的斗笠压的低低的,大半张脸都看不见。
他左右看了看,紧了紧背后的包袱,然后身影一晃,拐了个弯儿快速的奔走起来,七拐八拐的出了巷子,敲响了一座小院的门儿。
吱呀——
道士听着开门声扬起笑脸,笑的见牙不见眼:“宋施主,你也在呢。”
开门的正是宋庭,他越过道士看向门外,确定没人跟上来才闪开身子,人进来了就又快速的关紧了大门。
院子里的愧树下坐着李晨语与赵半瞎,两人正认真的下棋,旁边蹲着的是张脱,林爽坐在小马扎上穿针引线。
宋庭领着道士进来,道士与他们也混的很熟了,笑着上前给下棋的两人问好。
“下坐下歇口气儿,”赵半瞎招呼他。
李晨语则是没吭声,她也没抬眼,拧着黛眉盯着棋盘看。
“你快下啊,我等的花儿都谢了。”赵半瞎学着她的样子,说着俏皮话儿。
“催什么呀,”李晨语没好气的道,她正在思考。
赵半瞎跟她下棋都快被逼疯了,慢不说,还没棋品,输了就不乐意,跟她下实在是没意思的紧。
“呵呵,”道士捋着胡须嘿嘿笑,微微动了动手,让打在棋盘上的影子倒映在某片区域。
片刻后,李晨语终于落了子,啪嗒,赵半瞎紧随其后,各自下了两字,他以半子输给了李晨语。
这么明显的放水,李晨语就算瞎也能感觉到的出来,顿时就觉得没意思了。
“不下了,不下了,一点儿棋品都没有。”她还抱怨上了。
这事儿还要从几天前说起,那日郑辛来闲聊,看他与赵半瞎下棋,李晨语觉得帅的不得了,就缠着郑辛教她,不知是天生没有长下棋的神经还是怎么的,她就是学不会,这几天有时间就折磨着赵半瞎陪她下棋。
一个老手,跟一个在入门前徘徊的新手较量,可想那是何等的折磨。
听她说不下了,赵半瞎立马就有解脱的感觉,指挥着林爽把棋盘收了。
说起正事儿。道士没等人问,就将后背,背着的包袱解下来,递到赵半瞎面前。
赵半瞎下意识的掂了掂,不大的包袱并没什么重量,他顺手放在桌子上。
说道:“到今日正正好是一个月,这段日子辛苦大家了。符纸的事情就到今天为止了。”
闻言,道士急起来:“别介啊,这么挣钱的买卖,怎么也得在干一个月,白花花的银子呢。”
道士很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样子,此时讲起银子来,垂涎的模样将那两份装比范儿掩替,只剩贪婪。
几人看的模样见怪不怪,都一人两眼珠子的看着他。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模样太难看,道士连忙收敛脸上的表情。
他一本正经道:“不是在下贪财,是还有不少的人正在被那敲门鬼迫害”
意识到说错话,他连忙改口:“是还有不少的人,被吓得不轻,现在正是需要符纸的安定人心的时候,怎么,怎么能说挺就听挺呢,还有人多等着我救出水火呢。”
“是吗!”李晨语勾了勾唇,闲闲的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小堆反光的金叶子。
她拨弄着金叶子,从中捡起一片,金黄流转的金叶子上黄灿灿的耀人眼。
“贪得无厌,终将死与钱财之上,这是最俗气的死法儿,道长是喜欢的紧。”
李晨语说着话,嗖——她手里的金叶子脱手而出,带出一道残影,射像高高在上的愧树枝上。
翠绿的叶子如下雨一般,纷纷落下,砸了道士一身,那叶子没一个完整的,切口处整齐,一看就知是利刃划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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