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又揪住了他的衣领。
此时覆灵的后遗症本就已经让宫疏影十分痛楚,加之手腕膝盖的错筋红肿,他是连半分挣扎的力气都使不出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一千年前你没能顺利结神,都是我的错?”
沧白雪盯着宫疏影,一字一句,语气生硬寡淡。
宫疏影惊恐地睁大眼。沧白雪的目光像冰冷的刀片一般扫荡在他脸上,和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是...是!就是因为你啊!”
宫疏影心一横,大着胆子吼了出来。
“就是因为你!我没能顺利结神,错过一次便错过了一万次!一千多年了我仍是个仙!我沦为神界的笑柄、断送了光明的前程,都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
宫疏影歇斯底里地吼完这段话时,他自己心里都做好了再被打一拳的觉悟。
然而沧白雪手一松。
竟放开了宫疏影,他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怨恨别人,心里就会好受得多吧?”
沧白雪平静地说道。
宫疏影的心咯噔了一下,张了张嘴,却硬是没说出话。
“这样的话,这些年你究竟有多废物,便都能找到借口安慰自己了。”沧白雪淡淡地说完,面无波澜。
宫疏影猝然瞪大眼。
像是被人一语中的地刺入了胸口,他立即不顾疼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
“沧白雪你说什么!!我都是拜你所赐!都是你...你!——”
沧白雪二话不说又是一脚。
这次宫疏影直接撞到了一棵树干上,那棵树陡然晃了晃,发出巨大的震响。这时他那控制不住快要从头顶奔涌而出的混乱情绪这才一下降了下去。
现在的沧白雪已经能够把握手下分寸了,这一脚不轻不重,正好让他清醒清醒。
沧白雪并没有什么心情在这里纠结过去了千百年的事情。再说有些道理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自己这个背锅侠差不多就得了吧?还要负一辈子?
沧白雪懒得多开口,拂袖转身。
“沧白雪!!!!!”
宫疏影大吼。
这是什么感觉?屈辱?恼羞成怒?他自己这一刻都不敢细想,他怨恨了这么多年的理由不能受到质疑!绝不能!...——
沧白雪觉得头疼,回过头来,依旧是面无表情。
“宫疏影,我只知道一件事。”沧白雪冷淡道,“当年倘若我没有手下留情,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
这一席话对于宫疏影简直犹如五雷轰顶。他瞪大双眼,眼珠都像要爆裂出来。当年贪杯讨教的一幕幕跃然于脑海内,清晰明了,甚至连沧白雪的剑刃刺入他几分皮肉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是的,他当然也记得。
当时他输得一塌糊涂,也输得心服口服。旁人所不知的是,酒醒后的宫疏影并没有分毫怨恨沧白雪,是他自己惹的事,丢的人,造成的结果由自己承担理所应当。只是当宫疏影历劫失败后,所有人对他频频侧目,而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失败。难道真是自许过高?还是未够善果?然而没等他自己分析个明白。旁人的议论已纷纷而至。
说他受了刺激,说他吃了挫败。
宫疏影试图抗拒,解释,澄清。但众人只是充耳不闻。也是,败了就败了,谁在乎你的理由呢。
渐渐地,宫疏影仿佛真的走不出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悲哀重演,一次又一次的嘲弄讥笑。
当崩溃吞噬掉了他的最后一丝本心。
宫疏影浑噩地接受了众人的理由。
是,都是沧白雪的错。
从此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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