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彪回来的时候,他的正室内佐告诉他小瑜儿和田舒在府里,所以他借口更衣悄悄溜去了夏瑜常住的内舍,方才踏进院落便见下人意欲行礼,田彪摆了摆手示意下人静声,然后悄悄的走近了内室。
只见夏瑜与田舒头挨着头,正在一副地图边上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田舒指着地图上一处地方,道:“这里,博昌城外有一处密林,可用作埋伏,能隐藏上万人。”
夏瑜伸手就敲了田舒一个爆栗,道:“脑子进水了吧,现在是冬天,那片林子难道都是松柏!?叶子都落没了,光秃秃的,能藏得住人才怪!”
田舒听得一咧嘴,一边揉被敲得红肿的额头一边道:“这个我忘了现在是冬天,我以前去博昌城逛过,记得那片林子挺密的。”
夏瑜很是无语的看着田舒道:“兵事,要紧之处便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你上来就把天气给忘了,你想不想打赢了?”
田舒也有些无奈了,道:“阿瑜,我们都推演了快三个时辰了,我的脑袋都木了,咱们能歇一会儿吗?”
夏瑜撇嘴道:“刚六个小时受不了了,想当初我们组团开荒时一刷一整天都是常态。”
田舒傻傻的道:“你以前开垦过荒地?”
夏瑜捂着眼睛向后倒在坐榻上,摊开身体懒散躺着道:“我们之间有一个时空外加两千多年的代沟。”
一直在外偷偷观察的田彪看着夏瑜与田舒之间毫无芥蒂的交谈状,面上露出了一丝慈祥的笑意,然后静静的转身出了馆舍,回去自己内佐的正室大屋,然后对等在那里的自己的老伴道:“他们上午用饭吃了什么?”
田彪内佐笑言道:“厨下做了鱼脍,小瑜儿叫鱼脍作什么‘生鱼片’,吃的好不欢喜。”
田彪也捋着胡须笑道:“小瑜儿贪吃,以后记得要厨下多备些好吃的。”言罢,田彪便发现自家老伴用一种满是兴味的眼神看着自己,禁不住咳了一下,道,“怎么了?”
太师内佐笑着道:“夫主您向来主张简朴治国,不喜口腹之欲,现在却要厨下给小瑜儿做好吃的,看来这个小徒弟很得夫主您的青睐。”
田彪已然是鬓发皆白的人了,竟然在自家老伴带着笑意的眼神里红了脸,讷讷不语。
太师内佐本来也是含笑看着自己几十年风雨共度的夫主难得的害臊神情,但笑言毕神色间却有了一丝追忆的怅然道:“我看得出来,小瑜儿这个孩子品行不错,虽然有些贪吃,但瑕不掩瑜,有小瑜儿在,这府里也多了几分人气,你这个徒弟没收错,毕竟这偌大的太师府也终究要个人继承的。”
田彪神色一动,知道老伴又想起了两人早夭的独子,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内佐的手,传达无言的安慰。
太师内佐感受到田彪手掌中传来的温度,自己老伴的手因为苍老已经变得很是粗糙干枯,再抬头看向自己夫主那已经尽皆白染的须发,太师内佐叹了口气,反掌握住老伴的手,一对苍老的手交握着,温暖着彼此。一辈子风风雨雨,走至今日,享尽尊贵荣华,然而独子早夭,留下彼此老来相伴,幸也,不幸也,谁又说得清。
两个月后。
“天下大乱之根源在于人心不古,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是以今日公卿弑国君,他日家臣又屠公卿,今日子杀父,明日子为父又为子所杀,如此循环,无人能得一丝安逸,无一人能得幸免,故欲救天下者必先救人心,欲救人心者必固纲常,欲固纲常者必兴礼乐,不然天下不可救,伦常不可复,丧乱不可止。”
一白衣士子于中堂的高台之上高声论道,高台之下,大殿之中坐满了士子公卿,都注视着大殿的高台上发表高谈阔论的士子。
在大殿的高台旁的尊位,一个衣着锦缎的少年,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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