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檐下。
那日的雪特别大,齐宸身上却连一件棉衣都没穿,攥着手不住地呵气暖手。
母亲很快就出来了,抱着手炉捂手。
她说:“屋子里冷死了,还不如外面暖和。”
她又看了一眼齐宸,说了一句:“没娘的孩子。”
这句话连同齐宸穿着单衣在屋檐下暖手的样子,让她一直记到了现在。
她虽是长女,但齐宸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女,如今又处处都比她强。其余两个姊妹虽未格外出彩,却也各有各的好处。她若不自立自强,日后又会落得怎样的境地?
不是人人都能有好运气的。
她没生得一副精明头脑,也没有惊人的美貌,又该如何自强?
齐寰心中像堆了千斤石头,重得喘不过气来。
齐大太太也正与齐宸论着那日的事。
当时齐宸被叫出来问话,她的胆子都要吓破了,好在齐宸把话答得滴水不漏,没有惹出什么麻烦来。
郑氏新官上任,正是收拢人心的时候,不比孙氏掌权时的独断,她事事都安排得妥当合宜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对她们母女也格外尊重。
齐大太太多年没有这么舒心过了。
她一贯的天真,只看今日不想明日,对此齐宸早就习惯了。有时觉得她这样的女子,幸好是嫁入了齐家这种半高不大的门户,若是家中再复杂一些的,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有时又觉得她这样其实也好,懵懵懂懂地倒也活得简单。
能轻轻松松地活着,有谁愿意去争去斗呢?
大宝自从那日之后,算是真正的成了齐宸的“自己人”。
孙大被赶出齐府,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喝酒误事,却不会有人想到是谁做了手脚。
毕竟一切发生的太过合情合理。
而大宝也不过是趁着孙大不在,悄悄在他床下的酒坛里下了一些蒙汗药。
又等他与孙姨娘的人说完话回来后,躲在窗后用弹弓打破了酒坛子的半边。
孙大心疼酒,不管不顾地就把坛子里剩下的酒给喝了。
以他素日的酒量这点酒完全不妨事,但却顶不住蒙汗药的作用,睡得不省人事。
一身酒气昏睡不醒,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醉酒误事。
这虽然是齐宸的点子,但想要把一连串的事做得行云流水又不让人察觉,除了勇气还得机敏过人。
大宝的确是可用之人。
齐宸端着茶盏暗自思忖:那些盘算了许多年的事,可以慢慢地让大宝去着手做了。
齐?得了几株红梅,个个娇艳欲滴,很适合插瓶赏玩。
她抱着梅花去了母亲那里,进了门就嚷嚷着让丫鬟去找个高些的赏瓶插起来。
郑姨娘也刚从外面回来,不紧不慢地换下来身上染雪的衣裳,让下人把梅花和赏瓶带出去侍弄,伸手招呼齐?到内室来。
齐?跟到了内室,笑嘻嘻地抬腿就想攀上炕桌。
郑姨娘面色却陡然一变,冷着脸厉声喝道。
“还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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