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鼓乐吹打,奏曲唱戏。什么知府、知州,一个个都跪在前头,像咱们王知县,夏县丞,想跪还排不上个号儿哩。”
常晓成听了,笑着扭过头去,看着李尚源和陆钧,道:“这小子又跟我胡扯,什么二十个壮汉的大轿,三十个官儿来清道,你当是皇帝老子来了?再说,宫里头一个太监,知府做甚么跪他?”
刘大岩急了,一忙着辩解,说话又不利落了:“啊常、常大哥哥听我说,我二、二伯家、他、他他儿子”
旁边有人都听不下去了,道:“刘大岩,你二伯的儿子,不就是你堂哥,在黄家帮佣那个?费这大周章,怎的又拐到他身上去了?!”
刘大岩接道:“就就就是他!那日他去请的戏、戏班子他他他”
陆钧原本也和常晓成一样,觉得这刘大岩不过是道听途说,因此只是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听着。但听他说到他堂哥是黄家的下人,又见他满头冒汗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心想:“他肯定不是信口胡诌的。”
众人正笑着,却听陆钧开口问道:“大岩,方才晓成兄问你,知府为何要跪这公公,我便想问,你那堂哥可曾听说,这公公到底是个什么官呢?”
刘大岩摇头道:“公公、公公不就是公公,伺、伺候皇上的官儿么?”
众少年哈哈大笑,笑毕,有人猜测道:“莫不是御史?”
又有人道:“是巡按罢?”
常晓成指着他们,压低声音道:“瞧你们一个个傻的,御史、巡按都是皇上钦点的状元,哪里有挨过刀子的做这样大官的道理?”
少年们对常晓成的话一向信服,都静了下来,只有李尚源凑在常晓成耳边道:“少爷小心说话,别被旁人听到了。”
常晓成被他一提醒,多少也有点后悔,不过还是“哼”一声道:“怕甚么!他还能让人来拿我怎的?!”
说罢,他挥手道:“散了散了!”
又道:“最近都给我小心听着动静,有什么事,及时说给我,或是说给阿钧听!”
众少年面面相觑,不知道常晓成何时和陆钧这么熟稔了。不过看今日常晓成维护陆钧的样子,他们对陆钧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一个个都恭敬起来。
待众人走了,常晓成才对李尚源和陆钧道:“阿源提醒的是,看样子这黄鼠狼如今势头更大了,咱们说话都得小心些个。”
他盯着远处的黄长义,把陆钧和李尚源都拽到跟前,道:“我只要看见这黄皮子在社学晃悠,我的书就读不下去!来来,咱们一块儿想个主意!”
这时候,只见周峙踱步走了出来,到树下一块铁铸的云朵形状厚板下站定了,捡起挂在上面的槌往那板上敲了几下。“当当当”三声响起,回荡在整个社学之中,这意味着下一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
眼看孩子们一个个都进了屋子,陆钧等人也只能迈开脚步,和大家一起往“听乐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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