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了范督学,告诉他,他提出的挑战,自己愿意一试。
范督学听了频频点头,道:“我观你们几人之中,常晓成能开拓,李尚源善谋划,而你看似不如他们,实际却比他们懂得把握全局。只不过,你为人不够果断,时常需要有人在后面推你一把”
然后,他笑了一笑,道:“千里马虽好,终须路上练。老夫如今就做这个挥鞭催你行路之人吧。”
说罢又道:“论语有云:’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圣人以为,思考两次也就够了,往后遇事,你不如多想想这一句。”
陆钧谢过了范督学,并且趁机提出希望常晓成和李尚源能与自己一起去蒙兴读书的想法,出乎他意料的是,范督学丝毫没有犹豫,爽快的答应了。
拿着三封荐书,陆钧离开了范督学下榻的驿馆,他心里有几分激动,却也有几分忐忑不安。再过几天,他的计划就要开始执行了。这不仅会改变他,或许也会改变陆家其他人的命运。
陆钧原本还有些犹豫——要将这么大的一个伤疤揭开,对谁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但范督学对他的提点让他意识到,该做的决定总是要做的:不彻底清理掉已经腐烂的坏肉,伤口就永远都没有恢复的可能。
“知耻近乎勇。”孔老夫子说的没错,有时候,要获得努力生活下去的勇气,就必须直面耻辱和不光彩的过去,而不是妄想遮掩、试图逃避。
逝者长矣已,来者仍可追!只有将已经发生的事处理好,才能让一切重新步上正轨。
六月到了,天气越来越热,尤其是过了晌午,社学里的孩子们一个个挥汗如雨,屋里闷的象蒸笼一样。
周峙端坐在学堂前面,慢慢地摇着手中的竹扇子。他一边翻看着孩子们交上来的临字帖,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今天让孩子们早点散了。天实在是太热了,孩子们都热的晕头晕脑的,这一幅幅字也是东倒西歪。就连字写的最漂亮的陆钧,今天这篇左传庄公二年都抄的心不在焉的。
他正在犹豫,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吵闹声,有人在门口喊着:“陆少爷,你们家里出事啦!快去看看吧!”
社学里一片哗然,陆锦满脸惊恐的往外瞧去,陆钧却不慌不忙站起身来,出门问道:“出了什么事?”
门外的人不知道对陆钧说了些什么,只见陆钧快步走回学堂,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周峙干脆到外面把云板一敲,道:“今日暑气太重,都回去吧。明日早点来。”
常晓成着急的过来问陆钧道:“出了什么事?!”
陆钧叹口气道:“听说有人在绸缎铺子里闹事了,大伯、三叔都不在,我去看一看。”
常晓成叫上李尚源,两人跟着陆钧往洛陵街跑去。陆钟也要去,却被陆钧打发回了家,陆锦则早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一路走着,街上的人纷纷议论不休,他们还没走到铺子里,就见一伙人连拉带拽,拖着一个蓬头赤足的男子往县衙走去,那人身上似乎匆匆套了件女人的长袍,还半敞着,里面什么也没穿,露着一片白花花的肥肉,还有些青紫交纵的痕迹,一眼看去丑态毕露,十分狼狈。
李尚源停住脚步,道:“这人看着十分眼熟是是黄主簿!”
陆钧瞥了一眼,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脚下只是一顿,就接着往前去了。
到了绸缎铺子,只见那里前前后后都围满了人,有两人交头接耳道:“那姓黄的和陆家的大奶奶竟做出这种事,这不是要浸猪笼的么?!”
另一人道:“陆家大老爷常年不在家里,也怪不得他家媳妇偷人。”
常晓成一听,恍然想起“陆家大奶奶”到底是谁,他一把将那人抓住,喝道:“你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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