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门,看的人目瞪口呆。
灯火照耀中,大堂前赫然站着一个老者,离得远,也看不清楚他的面貌,隐约看见他雪白的长髯飘着,背着手,站得笔直,并无半点老态。他身后密密麻麻两队兵士,还有些书吏、文官半躬着身子,在一旁应答伺候。
看陆钧和常晓成愣在那里,引路的衙役笑道:“怎么,比你们洛陵县衙气派多了罢!你们洛陵这一两年来考的人越发少了,取中的更是没几个,瞧你们两个像是机灵的,但愿这次中了,回去一县的人也高兴高兴。”
陆钧和常晓成谢了那人几句,随他来到东边那一间卷棚里,只见一条条长桌,一条条长椅,从卷棚的一头一直延伸过来,一排能坐十余名考生。陆钧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桌子椅子并非本来就是这么长,而是被竹条钉在一起的,想来是为了防止考生们互换坐位,方才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他们两个寻着了自己的座号,挤进去坐下了。这卷棚虽然搭的宽敞,那桌椅却实在不敢恭维。本来就是由薄薄的木板制成的桌椅犹如铁索连舟一般被连在了一处,只要一个人稍微动上一动,整个一排都晃个不停。陆钧坐了一会儿,四周都是桌椅挪动,还有木头和竹条蹭来蹭去刺耳的“吱呀”声。
这个时节,生病的人也确实很多。陆钧甚至在心里抱怨,为什么考试总是要选在这样冷暖交替,流感肆虐的时候呢?县试也冷,府试和道试几乎都是四五月。满场咳嗽声简直是此起彼伏,陆钧的头也隐隐疼了起来。
陆钧和常晓成院门口看去,没过一会儿,李尚源和陆锦也进来坐了。这回,不是在他们所熟悉的洛陵,他们四个不敢再随便说话,都老老实实等着,等主考官,也就是兖州府的知府宣布考试开始。
如今正是十五,天上一轮圆月,淡淡清光,洒在这偌大的考场上,照着这些忐忑不安的士子们。等洛陵这百余人都进了考棚,月亮已经渐渐沉了,四周环绕的堂屋青灰色的瓦上,隐隐现出了橘色的朝霞的光芒。天快亮了,很多考生折腾了一夜,身心都已经十分疲惫,但,考试还没有开始呢。
更声响起,陆钧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辰时。最后一个考生走了进来,东西两间大考棚都已经坐的满满当当的。陆钧远远看见穿着大红色官袍的知府缓缓站了起来,对院门口的两人把手一挥,门口的差役一齐往两边退去,轰隆隆一阵巨响,大门被严严实实的关上了。知府点了点头,他身后的官员扬声道:“不准喧哗,大人要宣读考规了!”
原本就没有太多声响的考棚里,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陆钧他们也都往考官的方向看去,只见知府将厚厚的长髯一捋,接过一张薄纸,高声读了起来。陆钧这一阵子也见了大大小小不少官员,这兖州知府或许是因为数十年在官场中沉浮,官威比陈穆、谭洋还大了几分,况且他虽然年事已高,但身材挺拔,声如洪钟,若不是他雪白的胡须,从远处看着和中年人没有什么区别。
考规和县试大同小异,无非是不准随意走动,不准作弊,抓到严惩不贷等等。等考规读完,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等待着考官出题。
题目早已拟好,写在考官手边的两张纸上。考官在前面读了一遍,又命人将题目举着,在场中来回地走。陆钧方才已经听的清楚,第一道论语题是:
“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正如先前陆兴玹告诉他们的,因为是三县同考,三县的题目不能一样,又不能差别太大,所以考官在出题的时候,颇要费些心思。譬如这次,三个县的题目都从这一句中出,然而洛陵县的题目是“好学近乎知”,泗水县是“力行近乎仁”,而曲阜县的题目是“知耻近乎勇”。
考官刚把题目读出来的时候,陆钧的心抑制不住的跳了起来,要知道,他写的第一篇八股文,就是“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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