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几天,来陆家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这其中自然大部分县里的乡绅大户,前来道贺,而另一部分则是各家遣来的媒婆。其实,就连那些来做客的,言语中也没少流露出要和陆家结亲的意思。
陆钧的亲事,陆垠全部都一口回绝了。而陆锦的亲事,他则交给了陆兴璘处理。可陆钧县试、府试连中案首,又这么年轻,在洛陵县这几乎是多少年没有出过一次的事,他一下子成了洛陵家喻户晓的人物。再加上陆家多年来的名气,洛陵县所有体面的家庭都不想放弃这个和陆家攀亲的机会。他们理解,陆钧暂时不想娶妻的原因,毕竟他若是到时候高中状元,很有可能还是青春年少,陆老爷子说不定还在做着陆钧被哪家显赫高官,甚至是皇亲国戚看上,一步登天的美梦。不过,他们纷纷打听到陆钧的妹妹陆茗,也快到了及笄的年纪,家中有儿子的,一时又都打起了陆茗的主意。
陆垠知道陆茗的脾气,把求亲的人的帖子都递到了二房。赵氏和陆钧坐在一起翻看,但陆茗却丝毫提不起兴趣似的,一个人坐在一旁愣神。
陆钧生怕陆茗还惦记着陈礼文,时不时的就找机会教她读读书,逗她开心。陆茗一心惦记着陆钧就要到山里求学,和赵氏两个人问陆兴玹要了些绸缎布匹,日夜为陆钧做他一年四季穿的衣服,生怕他到了一群家境优渥的士子中间,有人瞧他不起。
穿越后折腾了整整一年,陆钧终于可以享受上这么几天平静的日子,有些时候,看着温暖的阳光下赵氏和陆茗并肩坐着为他缝制衣服,祁儿和安材在一旁打扫院子,说说笑笑,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甚至闪过了一丝不想离开家去蒙兴的念头。他不是穿越前那个孑然一身的孤儿了,他有自己的家,有爱自己的母亲和这么聪明美貌,又信赖倚仗着自己的妹妹。他相信,就算他留下来,帮陆兴玹打理生意,陆家也一定会蒸蒸日上,越过越好,这样,他还可以承欢赵氏膝下,看着陆茗长大嫁人。而自己嘛,也可以娶一个洛陵县里知书达理的姑娘,她的家和自己家或许就隔着几条街的距离,过几年怎么也能考中个秀才,然后就像常晓成的父亲那样,不再留心仕途,而是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生活,这样,难道不好吗?
然而这个念头一出,在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两场莫名其妙的噩梦,不,不是噩梦,而是原身深深的埋藏在某个地方的支离破碎的回忆。他想起了陆茗和赵氏痛彻心扉的哭声,想起了树干上深深刻着的“匹夫不可夺志”,他想起了陈礼文谈起朝局时脸上的忧虑,审问林朝诚的时候在县衙里出现的张尹,还有下落不明的黄步宇。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留在洛陵,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得到他所寻找的问题的答案。
况且,看了、听了那些盐监税使横行乡里所造成的一桩桩惨祸,他更认识到,在如今的大魏,商人就是任人宰割的肥肉,他听陆兴玹说,河西的一百六十多家布店,如今已经有一百三十多家倒闭了,留下来的不足五分之一。而临清的三十多家绸缎店,在冯公公的掠夺下,几乎全部破产,因为活不下去而举家投河的不计其数。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今的世道,真的并非阳光下运河的水面那样亮光闪闪,一片平静。而他,必须要有在惊涛骇浪之中为这个家挡住风雨的能力。
天气变得越来越暖和,已到了暮春时节,府试时候的一场病,让陆钧再一次认识到了身体的重要性。趁着这段时间还没动身,他又开始早起跑步,做俯卧撑、引体向上,如果有空的话,他也会打一套太极拳。如今他把太极拳教给了赵氏,赵氏和他的两个婶婶都学会了,连陆老爷子偶尔也练上几招,都说身子轻快了许多。
这天陆钧和陆锦跑步回来,一进院子,安材就小声告诉他道:“常少爷来了!”
陆钧有点奇怪,常晓成隔三差五就来一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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