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杭对陆怀等一众小辈道:“都听见了没有!这就是尔等做学问时,时时日日都要铭记在心中的话!”
李尚源赶忙站了起来,道:“晚辈能有这一点浅薄的见识,都是书院里的先生们谆谆教导的结果”
他还要接着再说下去,陆杭却一摆手止住了他,道:“都说‘满招损,谦受益。’可老夫过往数年的经验却让说的是另一个道理——人不能过于自满,也不能过于自谦,虽说是真金不怕火炼,但不试之以火,如何知道你是真金?!李尚源,怀儿说,你是书院里年轻士子中的佼佼者,我原本还心存疑虑,直到读了你写的文章,听了你做的对子,我方才知道,他所言非虚!”
说罢,陆杭站起身来,继续道:“更可贵的是,你父母皆是老实本分的务农之人,自你往上三代之内,并无一人入学堂读书识字,更无人出仕,如此家境,你能有这样的学问,足以见你求学之心之坚,也足以见你天资之高!”
他顿了一顿,道:“唉,如今天下之中,寒士众多,能像你这样脱颖而出的又有几个?”说到这里,他忽然对身边一人吩咐道:“把怡儿带过来吧。”
听到这里,陆钧和常晓成都惊异的抬起了头,往陆杭那里看去,他们猜到了一半的事实,可另一半,却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陆钧扭头往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的李尚源脸上看去,却没有在他眼中看出和自己还有常晓成一样惊异的眼神。
陆钧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瞬间乱了,李尚源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陆家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应该先询问一下他的意见,万一他也和常晓成一样,打死都不容易那可怎么办?老头子岂不是就下不来台了?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李尚源竟然把这件事情瞒了下来,丝毫没有告诉他和常晓成。
陆钧努力的调整着情绪,尽量不在陆杭的面前流露出异样,他能感觉到,常晓成也正在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只有垂在身边的手还在微微发颤,他既没有看陆钧,也没有看李尚源,低头盯着眼前杯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只听栏外环配叮当作响,一名娇小的少女在四五名丫鬟簇拥之下,款款往这敞榭里走来。看得出,陆怡这回精心打扮了一番,她身穿银红色的通袖罗袍,下着金枝线叶白纱百花裙,腰里束着一条精致的碧玉女带,乌发紧紧的挽成三髻,髻根处缀满了金钿花朵,镶着玉叶,比前几次见时,少了几分少女的稚气,显得更加娴雅高贵。
陆怡一走进敞榭,目光就往常晓成这里看来,可常晓成只盯着手里的杯子,完全没有看她,旁边李尚源也恭顺的低着头,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陆怀见状,赶紧开口道:“李尚源,这就是我曾与你提过的,我的二妹陆怡。前些日子,家母已经找人算过了,你二人年、月、日、时都极为相合,将来是可为我陆家增福的。家祖有意将她许配与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陆钧和常晓成已经彻底呆住了,他们听见李尚源仍然用和方才一样平稳而恭敬的语调,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从容的道:“陆老能有此意是晚生的福分”
这一顿饭到此为止彻底成了家宴,新酿的菊花酒,南瓜糯米糕,蒸鲜蟹一桌的美味佳肴,陆钧和常晓成两人吃起来却如同嚼蜡,只想快点结束,好好问一问李尚源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陆钧心里转过了一个念头,他们所见的,就是事实的全部吗?
他还是相信李尚源的人品的。从沂源到蒙兴,李尚源为人处世他都看在眼里,或许这个少年有几分争强好胜的心和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坚定信念,可是陆钧一直觉得,李尚源有着自己的底线,虽然这件事情,他多少应该和自己,和常晓成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但是他这么做,应该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秋夜的风变得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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