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往月来, 忽复九月九日。九为阳数, 而日月并应,俗嘉其名,以为宜于长久,故以享宴高会。”
蒙兴书院并非是在蒙山山顶,而是在蒙山的半山腰上,再往上,道路就变得陡峭,不好走了。重阳佳节,不少山下的村民和蒙兴城内的人家都喜欢登高望远, 赏菊饮酒, 以畅秋志,这一天,蒙兴书院对于这些山下的游客,是半开放的。
此时山下的天色已经暗了, 而书院前后却是灯火通明, 士子们忙忙碌碌的打扫着讲经堂和仪门之间搭好的卷棚, 两边的树上是一簇簇闪亮的光, 树下则摆满了金黄色的菊花,整个书院笼罩在一片灿灿的秋日金光之中,加上山里的清爽的空气和带着清冽的泉水味道的微风,呼吸之间人人心头无比畅快, 这是在山下熙熙攘攘的集市中所不能感受到的清净安然。
况且, 蒙兴书院在山下百姓们的心目中, 是比庙宇还要神秘、高雅的地方。尤其是对于那些家中有孩子在准备科考的人家,到书院里来看上一看,沾一沾这里的书香气,见一见这些士子们之中的佼佼者,无疑是督促自己孩子上进的一个大好机会。
陆钧和常晓成正在刘迟的安排下,和其他人一起安置着待会儿酒会所用的案台,由于一切都按周礼举行,这场酒会也是对他们礼记中的礼节是否熟记的一次全面的考察,周朝的人们宴饮时都跪坐在案台前面,奏乐、赋诗、饮酒,在觥筹交错之间体会那个时代礼乐的意境。
待会儿一百多名士子,会跪坐在十几条长案后面,等待酒会的开始。常晓成扛着案台,眼睛却在四处瞟着,陆钧知道,最近常晓成和李尚源之间仍然僵持着,他也在寻找着一个能促使两人和好的时机。
见常晓成左看右看,陆钧开口道:“不知道阿源去哪儿了?”
常晓成哼了一声,道:“人家现在是什么人,我听左玉安说,待会儿他还要上台颂经呢”
说罢,他长长叹了口气,道:“阿钧,你说阿源真的要娶陆怡吗?他不像陈礼文,陈礼文是没有选择,可是阿源,阿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还是想不明白。”
陆钧这几天也一直思考这些事情,听常晓成这么问,他开口道:“晓成,对你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常晓成皱起眉头,反问道:“最重要的?爹、娘,茗儿,你和阿源,都重要。”
陆钧接着问他道:“你以前整天和阿源呆在一块,你有没有想过,对他来说,什么最重要呢?”
常晓成闻言一愣,手里的沉重的案台差点掉下去,陆钧手慌脚乱的扛住了,常晓成连声道歉,两个人停下来歇了一会儿,常晓成方才回答道:“阿源的志向,确实比我高。他说过,我就算只考个秀才,一辈子也能平平安安的在洛陵生活下去,可是他,要是不能中举,以后的日子还是很难过,他还有两个弟弟,还有父母,一家人生活不容易唉!我要帮他,他又不肯!”
陆钧道:“你帮得了他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不能一辈子接济他,他对我说,他所希望的是有朝一日 ,能和你我并肩而行,当你或我有需要的时候,他也能伸出援手,而不是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常晓成又是一愣,问陆钧道:“怎么,你赞成他娶那个不讲理的陆怡?!”
这回轮到陆钧叹气了,他想了想,道:“这么说吧,即使我不完全赞同他的决定,我也愿意支持他做出自己的选择。晓成,你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和阿源置气了,你相信我,阿源这么做是有他的道理的”
常晓成没有接话,陆钧放低了声音,似乎是对他说,又似乎是喃喃自语道:“或许今天晚上,我们就知道了。”
两个人把案台搬到卷棚下,将周遭清扫了一番,铺上席子,又回到屋内,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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