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 把信掏出来再看一遍吧杨文茵的信写得很长,说的都是她在陆家生活的一些点滴,陆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她平日在家里教陆茗读书识字, 顺便也教教家里其他的女眷和孩子, 陆老爷子甚至干脆在家中找了个闲置的小院子,在家里办了个“女学”, 杨文茵就和那位嫁给陆锦的王知县的女儿一起,给家里年长年幼的女子们开起了蒙。
陆钧看着看着, 嘴角忍不住挂上了笑意。读到最后, 只见杨文茵那工整娟秀的小楷写着
“青山一道同云雨,
明月何曾是两乡”
不知道为什么, 看见“同云雨”这三个字,新婚时候的种种缠绵缱绻浮上心来,两人在房中依偎,在案前把盏共饮,在小院里扫雪赏梅, 杨文茵抚琴而歌陆钧竟然感到一阵耳红心跳,他不知道, 杨文茵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一点这个意思呢
这下子,他彻底睡不着了, 把信放回胸前收好, 他熄了船舱里的灯, 端着一盏小烛灯,上了甲板。站在船尾往远处看去,春日夜晚的运河无比平静,带着冬尽春来的温暖和生机,空气中却仍有几分清冽,呼吸之间,丝丝凉意让人的头脑无比清醒,远处连绵的山头上真的慢慢攀上了一轮明月,这月亮,想必也照着远处的杨文茵吧。
陆钧正在欣赏着难得的美景,忽然间,他似乎觉得船身颤了一颤。他警惕的回头望去,却在船头瞥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陆钧吓了一跳,赶紧把手中的灯吹灭了,适应了一下黑暗之后,再定睛看去,果然,又是一个黑影跳了上来
陆钧大吃一惊,心里盘算着这些人可能的来历。而且,他现在在船尾,有一个人似乎已经跳进船舱去了,这艘船不算太大,前面睡的是陆家的三个伙计还有安材,常晓成、李尚源和他谁在后面的舱房里,他不知道方才那两个人哪里去了,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思想片刻,陆钧决定先试探一下。他轻轻跺了跺脚下的甲板,吹了一声口哨,据他所知,这是水匪们经常使用的联系方式。果然,前舱里探出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来,又一下子马上就缩回去了。
陆钧赶紧轻手轻脚的走到后舱,发现李尚源已经醒了,颇为警惕的往外面看去,陆钧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他马上就明白了事情的严峻性。两人一个捂住常晓成的嘴,另一个拼命推了他几下,常晓成不情愿的睁开眼睛,陆钧的脸映入了他的眼中。
趁着李尚源按住他的时候,陆钧低声道“船上来了水匪,现在在前舱,你千万别嚷嚷,我们想个办法”
没过一会儿,那两个黑影就蹑手蹑脚的往后舱来了,他们将舱门一推,见里面铺着被褥,旁边堆着些杂物,似乎有三个人睡在那里,其中一人反手往背上一摸,竟然噌一声拔出了一把发亮的长刀,他将刀一举,似乎在思索着应该先从那个开始下手,最后,他熟练的挥动长刀,往最右边那“人”的腿上砍去。
锋利的刀划开了被褥,随即传来了一声惨叫,只不过,这叫声似乎并不是来自被中,而是从他身后传来的,黑影一惊,转身一瞧,只见他的同伴晃晃悠悠的倒下了,一个高大矫健的少年抽出了那人背后的长刀,冲着他就劈面砍了下来。
常晓成参加过的最大规模的真刀实枪的战斗就是他十岁出头的时候在洛陵街上组织的一次孩子们之间的斗殴,那次斗殴以他挨了一刀,把他娘吓晕过去而告终,从那以后,他就老实多了。而今天这个可恶的水匪再次激发了他内心的斗志,虽然刀法业余,但他年轻力壮,身手灵活,又是攻其不备,几刀下去,那人左躲右闪,颇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过,他毕竟训练有素,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冷冷笑了一声之后,一刀刺向常晓成的右臂。常晓成急忙闪躲,很快就被他逼的退到了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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