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读书赶考的花销, 陆钧在心中暗暗盘算, 就单算这次前前后后打赏来报喜的人,准备拜师礼, 他们几个足足花了一百多两银子。贫寒人家能走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 再往下投入能不能有所产出还很难说, 怪不得那时候常仲考取了秀才之后,就不想再接着考下去了。
而接下来, 他们还不能离开滋阳, 他们必须在城里特定的几家店铺里做几身秀才穿的好一点的直裰, 做儒巾、皂靴等等这些象征着秀才身份的衣物。同时, 提学道也发来了通知,新考中的生员们还要参加一次复试,复试的日子已经定了四月二十八日。
陆钧仔细的询问过了常仲, 才弄明白, 复试的内容和道试相同, 也是四书五经各出一题,又称“大复”, 这次复试并不会影响到道试录取的决定和名次,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然后, 提学道还会从县、府中调来新生员县试和府试的试卷, 检查三次考试的字迹是否吻合,有没有人雇人代考等等。
当这一切都进行完毕, 提学道就会将这些生员们分配到“官学”中, 这才算是真正“入学”。
然后, 提学官就要离开当地,前往下一处道试的地点了。
陆钧和常晓成、陆锦参加完“大复”,三次考试的试卷比照结果自然也没有出什么问题。这时候,留在滋阳的新生员们纷纷开始互相拜访,并且商量着要赶紧在范督学离开滋阳之前一起去拜师的事情。
陆钧他们也借此机会认识了不少兖州府的士子,他们虽然都可称为“新入学”的秀才,但有的才十一二岁,有的已经是花甲之年,比他们小的有几个,大部分人都是二三十岁。科举,就像好像是一道特殊的门,有的人很快就摸索到了开门的方法,并凭借此法无往不胜,而也有很多人,直到最后都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陆钧和常晓成、李尚源、陆锦,四人备足了拜师礼,在五月初二那天来到范督学家,登门拜访自己科举路上这位恩师。
按照大魏规定,提学官按临某地监考道试,沿途都要有州县官府派人护送,而一到道试的地点,就要住进考场中安排好的房舍里,称之为“学道衙门”。不只是提学官本人,就连他的随从都不能随意离开考场,四处走亲访友,以保证试题不会泄漏,也不会有行贿索贿之类的事情发生。
如今道试结束,榜也发了,范督学却仍然住在“学道衙门”,这几日,他可以接受士子们的拜见,却仍然不能出去拜访当地士绅。陆钧他们递上名帖,马上就被人领了进去,范督学穿着常服,正在厅内喝茶,一见他们几个进来,笑道“来,快进来吧”
陆钧几人在外面躬身拜了三拜,方才走进厅内。范督学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李尚源的身上,又转到了李尚源的手臂上。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坐下来道“揭名发案的时候,我命人找了三遍,也没找到你的卷子,当时我就想道,你为何没来参加道试,原来原来你出了意外啊”
李尚源听了,格外激动,长长一躬,道“学生辜负大宗师的期望了”说罢,便将他们三人离开蒙兴来滋阳赴试,路上却遭遇水匪的事情对范督学说了一遍。范督学听了,面色变得十分凝重,道“水匪官府可曾彻查有没有给你们一个交代”
李尚源苦笑一声,摇头道“没有。”
范督学转身坐回厅中,对他们几个人道“看来今日,我们师生要彻谈一番了,你们都坐下吧。”
陆钧他们听了这话,心中和李尚源一样都涌上了一阵欣喜,若是说以前,陆钧他们三人因为范督学的几句提点,可以“自称”与范督学是师生关系,但到了如今,他们几个,包括陆锦,包括李尚源,才算是名正言顺成为了范督学的门生。
范督学又看向了陆钧,道“你道试时候行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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