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听了想笑,又想起陈礼文就在自己后头,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这时杨文茵和任怀容也发觉来了陌生的客人,忙低头行礼,陈礼文见到陆钧已经娶了妻子,倒是并不惊讶,只是看到杨文茵迎接陆钧时,脸上满是柔柔笑意,李尚源和任怀容也情意融洽,想起自己那丝毫没有温暖的婚姻,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苦涩。
此番回来,父亲多次交代自己,京中最近风云变幻,圣意难测,近来好几件事情都故意和沈如渊还有他们几个为难,恐怕是陆睿涵的余党从中捣鬼。他特地嘱咐陈礼文“其一,虽然陆忻嫁到我陈家这些日子,极其本分,但一则她不曾为你生下一子半女,二则她毕竟姓陆,你平日里对她要防备着些,不可过分与她交心。其二”
陈穆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恩师还是大意了,当日你结交的那个姓陆的小子,听说去了一趟关外,这肯定是陆睿涵那个老东西指使的,你这次去国子监,一定要和这陆钧多多来往,万一他又有什么动向,你千万不要耽搁,赶紧回来告诉为父”
陈礼文心头一阵纷乱,脸色也有些阴晴不定。陆钧却以为他只是被常晓成方才的话触动了心事,于是赶紧吩咐小厮去外面买酒,然后又对陈礼文道“思予兄,自从当日书院一别,咱们如今也都各自成家,不能像从前在书院里那样经常相见,切磋学问了,今天不如好好喝一杯,如何”
这两句话说的陈礼文颇为感慨,说到底,他还是很怀念从前在蒙兴书院可以彻夜研究诗书,与一众士子高谈阔论孔孟之义的日子。他原本就是向往这样好友,畅饮高歌,与心爱之人双宿双栖的日子,可是为什么他这么不幸,一样都不能如愿呢
陈礼文长叹一声,道“好,今日不醉不归。”
原本陆钧他们三个人的伙食都由杨文茵负责,如今又多了任怀容,杨文茵是南方人,虽然在蒙兴住了多年,但她成年后都是自己和盈儿在自己院里做饭,喜好的还是南方的口味。而任怀容从小生活在北方市井之间,精通各种民间小吃,一顿晚膳做的十分丰盛,让曾经在南北都游学过的陈礼文羡慕不已,与他们聊起了南北饮食之道“南方的饭菜精致,有时却偏于寡淡,北方酒肉让人大快朵颐,却不利养生,看来,万事万物,都难以做到一个中字。”
陆钧附和道“没错,因此,孔夫子才说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天下国家可以治理,高官厚禄可以放弃,刀刃也能践踏而过,却不容易做到中庸二字。思予兄,我们如今都已成家,也不再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了。方才听你所言,看来,你也意识到了,大到国、家,小到自身,要履行中庸之道,实在是一件难事。”
陈礼文感觉这是个机会,于是开口叹道“说到这个,家父近来,一直很为北方的局势担忧,战还是和,这其中哪有两全之策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亲自去关外瞧一瞧,到底如今是什么局势,咱们这些读书人,又该如何为国家分忧呢”
陆钧他们举着酒杯的手同时顿了一顿,他们去关外的事情,刘循一再嘱咐他们保密,陈礼文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陆钧放下酒杯,大大方方的道“不瞒思予兄,我们几个也有这样的想法,于是,前些日子,我们就跟着京城的商队,到居庸关外走了一圈”
陆钧毫不掩饰的说起了他们这一行的见闻,除了找到奏疏的事之外,其余都告诉了陈礼文,陈礼文听陆钧说着关外百姓朝不保夕的生活,又听他讲了在板升城里的见闻,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道“真是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原先一直觉得守而不战是丢了我们大魏的脸,可如今看来,边防的将士也是有他们的苦衷的。”
几人又议论了几句,李尚源小心提醒道“如今宫内宫外都是皇宫里的卫兵,太学生不准妄议国事,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