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茵在塞外,站在东西两冢之间遥望茫茫四野,明月洒在数不清的坟墓上的那一片清晖。杨文茵说她并没有惧怕,如今陆钧回想起来,他也没有怕过,他感受到的是死亡庄严、肃穆的那一面。死亡夺去了这些将士的生命,可身后的土地上却仍然生活着他们曾经付出生命去捍卫的百姓。
紧接着,他眼前是他们一行人开始挖开那座没有名字的衣冠冢,挖出那个匣子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那手中的匣子忽然变成了另一个眼熟的木盒,陆钧亲眼看见一名少年在树上歪歪扭扭的刻下一行字迹,他那并不是十分有力的手一笔一画使劲地刻着,仿佛要把自己的不满和痛苦都一起埋葬。
当陆钧走出号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常晓成在外面焦急的等着,一见他就上来问道“阿钧,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陆钧脚步还是有些虚浮,他拉着常晓成到一边坐下,把在考场里发生的事情对常晓成说了一遍。常晓成怒道“我就知道陆怀不会那么好心让咱们住下,原来他存着心要在考场上害你呢也亏咱们以为,他好歹是朝廷首辅的曾孙,不会干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来”
陆钧摇摇头,道“算了,他这不过是些小诡计,害不了人。不过后面两场的午饭,我还是自己准备吧。”
他们两人聊了一会儿考场上的题目,常晓成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看来他这七篇文章都做得不错。越来越晚了,他们已经有些看的不太清楚,陆钧站起身来 ,在人群中努力的寻找着陆锦的身影。不一会儿,他们倒是眼看着陆怀春风得意的走了出来,和旁边一人有说有笑的。被小厮们簇拥着往青云巷的方向去了。
陆钧和常晓成两人一直等到最后,才看见陆锦急匆匆地跑出了龙门。常晓成急忙跳着挥了挥手,陆锦正好瞧见,忙拖着自己的油布、锅灶,往这边来了。
陆锦放下东西,紧张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抓住陆钧就说起了自己经义题的破题。还好他们住的地方离考场很近,没走几步就进了巷子。刚一靠近院门,他们就听见了陆怀的笑声,似乎他叫了其他应考的几名秀才来这里休息,那几人自然对他一番阿谀奉承,说的陆怀格外开心。
一见陆钧面色不佳的踏进院子,陆怀满脸关切的迎上前来,问道“堂弟,你这是怎么了”
进院子之前陆钧早就和常晓成、陆锦说好,要陪着陆怀把这场戏演完。陆钧道“我看他这次接近咱们不过是个试探,他真正想要做什么咱们还不清楚,咱们不要戳破他,还是让这位大少爷继续自我感觉良好下去吧。”
陆钧叹气道“唉愚弟实在是运气太差,不知为何下午腹中就一直作痛,还好头几篇认真做了,不然肯定是要名落孙山的。”
陆怀假意安慰了陆钧一番,又叫来下人收拾陆钧他们的东西,伺候他们几个回房休息。陆钧推说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就回屋关上门睡觉去了,他确实需要恢复精力毕竟,还有两场考试,虽然知道后两场不如首场那么重要,但他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八月十五日,最后一场策问考完,走出贡院的陆钧就像经历了又一场高考只有乡试的规模可以和高考相比,或者说是比高考更甚。童子试一天就可以结束,不用经历一次又一次进考场的折磨,这三天,所有的考生几乎都脱了一层皮。
陆钧和常晓成、陆锦三个人什么也不想了,头脑中空空如也,只想睡觉。他们在回到青云巷的路上甚至都没有说话。一进屋子,三个人倒头就睡,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由于朝廷对乡试十分重视,安排的考官、阅卷官众多一般八月底之前都会发榜。八月二十七日,陆怀早已让人打听清楚,从下午开始,考官们已经开始拆开封号,准备放榜了。陆怀的几个朋友还有陆钧他们都等在屋里,紧张的等待着放榜的消息。
巳时已过,坐在屋中坐立不安的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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