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没错,如今的形势对太子十分不利。皇上阴戾多疑,宠爱幼子,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当时皇上是迫于百官的压力立了昭王做太子,事后想反悔却找不到借口改立明王,于是便让太子镇守边陲”
说到这里,陆钧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他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文茵的父亲,要把那封奏疏埋在塞外”
常晓成道“自然想过战还是不战,朝堂上下,一直以来争论不休。可是他们中间,恐怕没有几个人是为了老百姓着想,而是把这边关的战事,作为自己争斗的筹码。时变境迁,只有真正去过塞外的人,才有资格做出这个判断。”
坐在飞驰的马车里,陆钧知道,或许等他们到了京城,就再也没有这样与外界隔绝的机会了。在常晓成惊讶的目光中,他转身翻开自己的行李,抽出几封信来。那信纸从里到外已经泛黄,已经有些年头了。两人相对一望,常晓成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陆钧将那几封信递到常晓成的面前,常晓成拿起来小心的翻看着,他的表情时而震惊,时而愤怒,看完后半天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问道“阿钧,这些东西你要交给谁你想好了吗”
陆钧想了想,道“最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要交给我们最信得过的人。至于其他这些,你放心,我们不用特意去交什么,等我们到了京城,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
快到京城的时候,陆钧和常晓成发觉,朝堂中的风云变幻,已经深深地影响到了这座庄严肃穆的城池。城墙数十里外就已经驻扎满了士兵,把守更加严密,把偌大的京城如铁桶一般围的密不透风。陆钧他们入城之前,已经接到了陆睿涵的书信,原来会试之前,京中的高官商贾们会提前购置房产,预备屋舍,为同乡前来参加会试的举人们准备住处,称为“会馆”,这样做无论是对这些在京的官员和商人们还是对前来应试的举子都大有好处,同乡的举子们互相交流,彼此熟悉,搭起以地缘关系为基础的人际网络,更有些有钱人专门资助贫寒的士子,指望这些人一旦中举,能够感念自己当初的恩情,将来对自己照拂一二。
陆钧自然也和许多山东士子,住进了陆睿涵准备的“会馆”,这里面有不少他们在蒙兴书院见过的同窗,众人说说笑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山上埋头苦读的日子,想到时光飞逝,上次蒙兴一别,一年多的光阴已经过去,他们一个个不觉感慨万千。不过,如今能在这里相聚的,都是乡试中的成功者,乡试揭榜时的荣耀仿佛就在昨日,他们意气风发,对即将到来的会试充满了期待。
陆钧的心情却很平静,会试的录取率大约是六分之一,说起来并不是特别可怕。但是,要知道这些参加会试的人都有举人的身份,而且其中有的人已经有了官职,和当年只会做几篇文章的童生们的水平绝不可同日而语。和相熟的朋友们寒暄一番之后,陆钧和常晓成尽量减少了和宾客们应酬交际的时间,把所剩不多的功夫都用在了研究交流当年的时文上。
不过,有一个人他们是一定要去拜访的,那就是范应珏。陆睿涵复出之后,启用了不少从前被排挤的旧人,其中就包括他的好友范应珏。范应珏如今官复原职,任通议大夫、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据说刚刚回到他在京城的住所不久,正在休养,还没有上任。
陆钧和常晓成选了个日子,前去拜访这位闲居在家的老师。陆怀听说他们要去范府,暗地里命人将他们要带的东西搜查了一番。陆钧和常晓成装作不知,一大早就离开会馆,来到了他们所打听到的范应珏在京中的住处求见。
范应珏刚从故乡赶回京城,脸上仍然带着几分疲惫,却仍然和颜悦色的接见了他们。陆钧和常晓成呈上从家中带来的礼物,范应珏只收下了一匹绸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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