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在外的白骨就像海上泛起的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每当阿尔弗雷德拂开白雪,总是会看见一片黑土,或许还有残存的地衣。
这反倒让身后的三个人更加不安了,时时刻刻都疑神疑鬼地到处张望,生怕从黑暗中跃出个可怕的怪物。而阿尔弗雷德本人忧心忡忡,抿着嘴一言不发,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向王都的方向走去。
这更加剧了小队里悄然弥漫开来的紧张感。
吉尔伯特甚至能感到,每个人精神都像绷紧到极致的弓弦,只要稍加触碰,就要全线崩溃。
这份难言的痛苦一直持续到了某个晴朗的早上。
温暖的烟雾夹杂着灰色的柴灰从房顶的烟囱冒出来,烤面包和罗宋汤的味道随风而至。
“前面有村庄!”
蕾拉兴奋地指着前面用矮墙围住的几栋房子,几只花斑奶牛的影子在那之后若隐若现。
“终于到了,我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药。”
吉尔伯特捂着肚子,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三个又累又饿的可怜家伙几乎立刻就要放下兵器,迫不及待地钻进房子里睡得天昏地暗,一洗之前赶路的疲惫。
“止步!”
阿尔弗雷德突兀地停了下来,背后跟着的女剑士一时没刹住车,直直撞在了后背。
常年作战锻炼而出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里有某种了不得的东西。阿尔弗雷德抓紧了剑和盾,摆出防御姿势,眼神凌厉地目视前方。
“有,有什么东西吗?”
女剑士捂着自己发酸的鼻子,一面迅捷地抽出半手剑,几乎要泪流满面。
“当然,警戒,注意不要分散。”
阿尔弗雷德用最快的语速轻声道,半死也不放松手中的力道。这三个半桶水的冒险小队勉力鼓起勇气,背靠着背,瞪大眼睛环视四周,拿着武器的手似乎还有些颤抖。
一旦事态有变,大概有八成可能会脚底抹油。
这种状态要是放在骑士团,阿尔弗雷德早就一脚踹上去了。冬狼骑士团可是各地层层遴选之后的精英,胆小如鼠的家伙根本连初试都过不去,哪怕只是见习骑士也没资格。
不过这三个家伙到底只是叮当响的半桶水,一看就是伟大的无·产·阶·级出身,什么英勇,什么荣耀,统统都没一块面包来得实在。
饶是严格如阿尔弗雷德,也对身后请求庇护的三人放宽了条件。
对身后三人持以包容之心,却并不代表他对身边无形的威胁也放松了警惕。
一粒半透明的珠子突兀地出现,然后被扔了出去,在寒冷的空气里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阿尔弗雷德从未如此感谢过宫廷里那些吃饱了没事干,而且现在多半变成枯骨一堆的法师们。要不是在储物戒指里装了如此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恒定了不少功能,恐怕一个传奇战士,遇见如此强势的魔法,也只能无能为力。
就算到了传奇,战士无非就是在自己身上加持无数buff,然后莽过去顺势斩顺势斩剑刃风暴而已,完全做不到法爷们飞天遁地满脑子的骚操作。
生在那样一个魔法昌盛的年代里,哪怕身为骑士,他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前方那冲天而起的魔法气息。
抛出去的珠子才刚刚往下坠,就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一瞬间无声无息地融化开来,勾勒出无形屏障的轮廓。
一道透明的墙壁横亘在无人的荒野和略有人烟的城池之间,如同水波般轻轻晃荡着,折射出光怪陆离的色泽。
“玻璃珠”的体积有限,只能显示出一部分“水晶墙”的景象,但也足够阿尔弗雷德辨识这是什么东西了。
“那边看着的先生或者女士或者巫妖,请出来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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