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应道,微微偏过头,将那张带着非人妖冶之美的脸暴露在微弱光线下。
“你的小花招对我没用,埃斯特斯。这不是建议,也不是渴望,这是我对你的命令,你必须做到,我亲爱的儿子。”
宛如一条毒蛇从夜色中划过,赫卡特走到床边,用扇柄托住他消瘦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有时候,我真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王室最高贵的存在,你本应比他更大几年,你的身体里流淌着你父亲和我的血脉,那顶铁王冠该死的适合你!混入伊顿之血的杂种稀释了加洛林高贵的血统,又不知道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神魂颠倒。是他每隔几天就来陪你,还是送了你一只猫?”
赫卡特恶意地揣测着,毫不意外地看见埃斯特斯把花猫拢在了怀里,做出保护的姿态。
“就算阿尔弗雷德看似宽宏慷慨,假如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他也一定不会介意重启咱们的老传统。两个中间只能活一个,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难道还想让你纯粹的鲜血盛满他胜利的金杯?”
埃斯特斯眼光闪动了一下,面庞重新藏匿入阴影中,比常人多了一个指节的手不疾不徐地抚摸着猫咪。
“”
赫卡特不由气急败坏。
“你竟敢真的这么想?!那么当初我就不该祈求霜雪之冠的加冕者,暗夜之主,伟大的幻梦之神赐给我一个孩子!”
“反正我只是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废物,也只有这身血脉值得称道了。他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我在养病,他在升为传奇的时候,我在养病,他在建造奥利安的时候,我在养病。他能办到的事,我都不能。”
“正因为我一无是处,所以你协助我杀掉我的兄弟,让我戴上王冠之后,我统治国家,和你统治它,有什么区别吗?没有,我只是你的傀儡,充其量是件高贵又易碎的装饰品。”
埃斯特斯的声音喑哑又虚弱,带着一股子有气无力。
“你想要成为北地女王,却又没有胆量面对可能到来的危险。”
“看来他给你的影响真是不小。”被说破心思的赫卡特怒火中烧,“整个加洛林就只有他每天都念叨着那些,就连你的父亲也被他影响,任由他胡作非为。贵族的传统都要被他破坏殆尽了!”
埃斯特斯没有心力再和盛怒的北地女巫争辩,只是倔强地沉默着,这反倒令她更加为儿子的叛逆而恼怒。赫卡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语调更显阴寒:
“你以为你能反抗我?别忘记了,我是你血脉的赋予者,亲自让你降临世间的人,你的反抗根本就是徒劳的。看来我我不加以惩戒,你是不会体会到我的苦心的。”
赫卡特公主运起魔力,飞快挪移了床边几件不起眼的金器,脸色才略微好了些,反身走进了帷幕重重的内室,压抑又狂热的祈祷声由小及大:
“霜雪之冠的加冕者,暗夜之主,伟大的幻梦之神啊,您是冰雪与海洋的化身,夜幕的统治者,美梦与噩梦之父,你播撒死亡与荒芜,又施以生命和丰收,予失败以安慰,予绝望以美梦您卑微的信徒在此向您祈祷,让您所眷顾的孩子不再苦痛,不再羸弱,让他看破阴谋,不受蒙蔽,得以静享那天赐的宁静与权力”
几道闪耀电弧从移动位置的金器上跳起,埃斯特斯闷哼一声,脊背霎时弯了下去。
“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
红衣妇人满眼悲伤地看着打算硬扛到底的王子,她是埃斯特斯的乳母,但同时也是赫卡特公主的侍女。公主的侍女根本没办法对抗她强有力的主人,就连在母子冲突之间略微缓和也做不到。
语言上的安慰何其无力,实力不济的她根本没办法解除施加在养子身上的痛苦,只能给他默默披上一条毯子。
低垂的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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