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梦魇的眸子闪出光芒,“就像奥利安,我搭建了五百年的舞台,也不过为了等你登台而已。你与我的灵魂本为一体,你的意志即为我的意志。”
梦魇是玩弄人心的行家里手,它们擅长用各种甜言蜜语惑人心智,然后利用其中漏洞,把受害者的灵魂蚕食一空。
阿尔弗雷德几乎就要动摇了,从前在法师塔学到的知识又再度浮现在脑中。他紧守着摇摇欲坠的底线,用稀薄的理智发出声音:
“我需要你做出保证,发誓不伤害别人。”
“是不伤害对我没有恶意的人。”梦魇纠正道,“对于想杀了我,或者冒犯你的人,我不会手软。”
反正亡灵本来就是死人,偏偏他又被困在这幅躯体里,永远清醒,永不解脱,说不定被吞噬灵魂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阿尔弗雷德伸出手。
“那么签订契约吧。”
无需纸笔,也没有龙血制作的墨水,曾用以见证契约的神明早已陨落。涌动的雾气迅速凝为一对散发着微光的符号,然后分开,飞速没入两人的手背。
一闪即逝。
梦境开始摇晃,绚丽的色彩开始融化,好像某个孩子打翻了调色盘。
这个奇幻的梦境就要醒了,不过离结束还有点时间。阿尔弗雷德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问道:
“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见奥利安发生的那一切?”
梦魇邪恶而凄楚地笑着。
“因为我曾经体验的痛苦,你也应该体会,在你戴上那顶王冠之前要不是那群法师出手搅局,我的剧本应该更完美的。”
梦魇说着,身形渐渐模糊,梦境的一切开始破碎,阿尔弗雷德开始失重下坠。
“呼”
陡然睁开眼,一切都还在原位。阿尔弗雷德从行军床上爬起来,看见金丝笼里的小人还在原位,云霞般的雾气在笼中舒展飘卷,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是你吗?”
阿尔弗雷德自言自语地呢喃了一句,外面连绵的阴雨早已停歇,阳光从帐篷的缝隙里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柱。
“你可要记得和我定下的约定啊,埃斯特斯。”
接下来的事就要顺理成章得多,除去修复塔楼,收敛尸骨之外,还有冈瑟王国的遗产问题。
加洛林王室祖传的王冠被发现在王座上,由野心勃勃的伊顿国王——克莱芒五世戴着,不过他已经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枯骨。这顶富有象征意义的铁王冠并非像后来的冠冕一样贵重,用璀璨的宝石装点,让巧手的工匠雕琢,再施以魔法保持长久的光辉。它只是一顶普普通通的,用生铁打制的王冠。
百年光阴过去,失于保养的王冠上覆盖了一层红色铁锈,冠冕上扭曲畸形的角向上张着,犹如一团燃烧的烈焰。
阿尔弗雷德心情复杂地把冠冕从干枯的头颅上取下。
铁王冠,是北境之人,从一个小小部落,再到一个庞大帝国的时候,第一顶铸造而出的王冠。它从来只与刀剑和血火有关,鲜花和音乐与它无缘。
它见证了冈瑟王国的兴盛,同样也见证了北地王国的败亡。
王冠刚一离开克莱芒五世,那具枯骨就突然粉碎,被风卷起消失在窗外,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一般。
荣华富贵,宛如大梦一场,王图霸业,尽成过眼烟云。
目光追随着克莱芒五世的骨殖飘荡天边,阿尔弗雷德手执王冠,忽然对吉尔伯特问道:
“牧师,你知道在伊顿公国阴谋失败之后,南面的国度发生了什么吗?”
吉尔伯特歪着头想了一阵,忽然庆幸自己有人人称羡的好记性。
“这个伊顿公国的国王陛下趁冈瑟三世陛下失去继承人的机会,偷偷派人潜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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