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慢慢地喝,半天也没一句话,她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朱八福脑壳直疼,胸口更是七上八下如猫儿在挠,“你……跟人家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问人家李公子看不看得上你呗。”
“……那,他怎么说?”
“你觉得人家该怎么说?”
“……”她被问得愣了一瞬,眉头一皱,竟无言以对。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答案。
“想也知道当然是拒绝啦。我看你是彻底嫁不出去了,就你现在顶着这张脸,外头还堆着那些宫里来的乌七八糟的东西,鬼才敢娶你啊!说给咱们一个月,他根本跟咱们玩阴的!
娘亲手里的杯子砸下来,娘亲后面碎碎念的话她渐渐听不到了,她只觉得胸口也跟着咚地漏跳了一下。哦,他拒绝了啊。嗯,应该的嘛,这才是聪明人理智派的做法,他们丞相府现在的情况自然不要和她扯上关系比较好,他们之间也没有深到不能退的关系,陛下的动作那么张扬,一脸势在必得的模样,连她都不敢当面不给陛下脸面,谁又敢多说什么。拒绝是对的,也省了她多余的担心和口舌。
“哎,你告诉我,你和宫里那位到底什么情况,你扮了那么久男人他怎么会看上你的?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前阵子你养伤,他总来瞧你,我就知道不对头了。我看他的眼神最多也就是对你有点兴趣而已,所以我才先下手为强,怕他哪天脑壳摔坏了打你主意才赶紧趁机说亲事,让他知难而退!我哪知道他脑壳已经摔坏了,还阴咱们。”
娘亲的嘟囔还在继续,她却一个字听不进去,索性走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盯着那些被风吹起的红绸发愣。
“小九,你姐什么情况?”
“矫情呗。想要人家拒绝她,人家真的拒绝她了,她又郁闷了。”
小九错了,她不是郁闷,她是怄,怄他相识一场却一点面子都不留,在她娘亲面子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自己,好歹给女儿家留点面子吧。
丞相府大门口的封条墨迹已干还透着新墨的香气,门口守卫是陛下重新编制的禁军,门口的街道无人敢稍作停留,府内不分日夜都有守卫游走,宛如一座牢笼。
卫晨暮打开李宸景的房门,只见李宸景将发尽数撩在左肩头,上衣褪尽,正低头自己拆下腰腹间的绷带。卫晨暮上前一步,接过他窄腰间垂落一半的绷带,默默地帮他换药。
“送朱夫人回去了?”
卫晨暮应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陛下限朱家一月之内嫁女,否则便进宫伴驾。看来朱家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了,竟然想让少公子帮忙救急。还好少公子果断拒绝了。”
“……”
见李宸景闭眼不语,卫晨暮又忍不住开了口,“少公子的伤口已然大好,不如择日就跟属下回塞外吧。”
李宸景的眉头微皱,眼却没睁,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陛下派人将今日的折子送来了吗?”
“京城初定,调兵和闯宫的布局都是少公子的计策,陛下不仅没有褒奖,反而决意查封丞相府,送丞相去先帝陵守陵,把您圈在府内,还要让你干内阁首辅的活儿,说是做给满朝文武看的,要让相党自行瓦解,可这戏也演得太过了吧?这府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算怎么回事?”
“……晨暮,既然知道隔墙有耳,就该慎言。”
“陛下现在分明在忌惮你,飞鸟尽,良弓藏,既然少公子也知道自己在京城既尴尬又不安全,就跟我一起走吧,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你是该早日回塞外去,趁陛下还没反悔。”印章已抵过一次闯宫门的罪,轻骑在京郊扎营也太过扎眼,领完赏就该速速离去。
“只要少公子答应一起走,属下随时可以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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