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的隔壁,新装裱的茶馆起名“沁园”,左右各有一联,一书“后会有期,此后莫忘今日语”,再书“前程无量,向前须问过来人”。
并未开张,路人好奇,不明白究竟卖的什么稀罕,纷纷把脑袋贴在门窗上往里张望。
里面,正在紧锣密鼓排练一出千古悲剧——《长亭送别》,演的正是崔莺莺送张生赴京的生死离别桥段。
茶馆就该唱戏,不仅能发展文化产业,也是刘诚绞尽脑汁想到能推销茶叶酒水的杀手锏。刘诚念念不忘的楚馆没了,那就索性再起一家,阳春白雪,只谈艺术,不狎妓!
“哐~”
铜锣敲响,刘诚兴奋地拿起纸糊的锥筒喊了一声,“acti一n!”没人动!磨磨嘴皮暗骂了句“土包子”,只得无趣地又喊了句“动手!”
周仓等得手心出汗,回过头,见刘诚的眼神像要吃人,赶紧卖力拉动绳索,舞台上黑色的幕布随之缓缓展开,扎上结,周仓起身又往房梁上爬
宽大的背景墙上,画着一副十里长亭图,落日余晖下,长亭凄凄,柳树依依,秋水潺潺李元霸站在亭子前,演一棵树,两手各举着一根带着枝叶的柳树丫,胸前吊着一袋包子,他不敢动,怕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角色被人给顶了,伸出舌头去舔
刘诚坐在台下,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端端的悲情血崩戏,会不会变成一部贺岁大片!
和珅放下手里的茶壶,翘臀,踱着莲花步走上前来,见台下的少爷伴着脸,急忙歪着脖子,把两手放在叉腰肌上,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准备念台词。
和大人穿了件镶边的粉色长裙,脸蛋涂了两坨猴屁股一样的腮红,脑袋上,还挽了条妇人的头巾,黄的,让周仓看着眼熟,舞台后面还站着好些人,手拿道具边瞅边等着登场,个个严阵以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可是第一次带状彩排,得劲儿。
和珅搞不懂,开间茶叶铺,还需要唱大戏才能赚钱?再说,凭自己的长相,明明该演少爷说的男一号张生,为什么非得演崔莺莺的老娘。
清了清喉咙,和珅捏着嗓子眼儿,念:“今日送张生赴京,十里长亭长亭”。
和珅忘词了,刘诚无奈招招手,台下有个伙计高高举起横幅,和珅照着上面的大字跟着念:“安排下宴席,我和长老先行,不见张生c小姐来到。”
一番开场白,总算完事,他老神在在站一旁看别人出场,就不信还有人比自己表演天赋高。
刘诚打了个响指,“音乐!舞美!”
周仓趴在梁上开始撒树叶,张纮吹响悠远的长笛
孟姜女带着丫鬟打扮的张昭施施然登台,面色凄苦,韵味十足地声声唱到:“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燕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音调平仄有度,极具感染力,唱着唱着,见丫鬟张昭表情活像自己死去的爹爹,情不自禁开始抹眼角,进而泣不成声
一时间,看得人肝肠寸断。
“咔!”
刘诚叫停,还行,不管其他人多么业余,只要孟姜女一哭,屡试不爽,气氛瞬间能达到。
“那个,总结一下,姜儿妹子,哭得好!以后就这样,随到随哭,周黑子你再去刨几筐树叶,要黄的,青菜皮不算还有就是子纲的曲子,要悲,要多悲有多悲!不要沙场征战的悲,要儿女情长的悲,这是爱情故事,估计你不会懂专业!都专业一点,什么叫专业,你们看看李元霸,都多学学!再来一遍!”
众人兴致勃勃去准备,李元霸听见有人叫自己,睁开眼睛,趁人不备偷偷咬了一口包子。
刘诚负着手出门透气,跟一帮粗人谈艺术,累!全身没有一个艺术细菌。
外面驻足偷窥的人越来越多,围了里外三层,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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