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想什么呢!
她暗笑自己多心,上辈子活了多久,不作数的,目下她还是个孩子呢!这份关爱,纯属兄妹情谊,绝无杂念。
正当她怀抱零乱花枝,笑容略带羞涩,身后数丈外,轻微的踏雪声混着几声猫叫。
回眸处,疏朗梅林间缓步行出一灰青色身影,却是打点完毕的霍睿言。
他墨眸澈明如空山泉流,薄唇微勾,淡然笑意似掺杂了什么。
宋鸣珂注意的是,他脚边多了一只三花猫。
猫通体圆浑,乍一眼看跟球似的,眼珠子圆溜溜,样子霸气又可爱。
它边走边蹭霍睿言的小腿,不时绕到他跟前,“啪”地瘫倒在地,扭动圆滚滚的身子,见他不理不睬跨步,又爬起来屁颠屁颠狂追。
这场景,对于素来云淡风轻的霍睿言来说,似乎有些滑稽。
他勉强维持优雅之姿,步子迈得小心翼翼,生怕一时不慎把猫给踩了。
霍锐承见状大笑:“你咋又招猫逗狗了?”
“我我没有!”霍睿言窘迫否认。
“带回家好了。”
“下月动身蓟关,何必把猫带去塞外受苦受难?”
霍锐承努嘴:“让你抱回去耍几日,你倒想得长远!再不济,留给阿姐养呗!”
提起霍家长女,宋鸣珂猛地念及一事——上辈子,大表姐与一唐姓公府世子定了亲,婚期定在腊月末,然而霍家遭到贬谪,唐家借机退亲。
今生,定远侯不但没被削爵,还因雪灾立功,那婚自然不会退。
可宋鸣珂对唐家存有顾虑,只有她知道,那家人撕破脸后,曾令霍家雪上加霜。
她无法凭上世的落井下石拆散一桩婚,踌躇道:“话又说回来,当真留下表姐一人在京?她的未婚夫可靠吗?”
或许她话里有话,实在太明显,霍家兄弟同时惊问:“殿下得了什么消息?”
“只是怕她没了照应。对了,你们想去边塞吗?”
霍锐承点头:“早想到外面闯荡一番。”
“嗯,我亦有此心,就是”霍睿言顿了顿,眸光暗淡了几分,“放不下。”
“放不下什么?”宋鸣珂追问。
霍睿言和煦如暖阳的目光柔柔往她面容漫过,没回答。
那胖嘟嘟的花猫仍在乱蹭,娇娇地“喵喵”叫着,一脸“你咋不搭理人家”的黏糊状。
良久,他似在回答她,又像是自言自语:“放不下京中的人和事,譬如,太子殿下c晏晏,还有我姐。”
宋鸣珂听他提到自己,心头暖流涌动,垂眸看他袍角黏了一团猫毛,正想提醒他,意外惊觉,他的腰带c胸口和袖子几缕猫毛若即若离。
看来大表哥说他“招猫逗狗”,还真没冤枉他!
依照她前世养猫的丰富经验来看,料想二表哥偷偷抱过这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于是被赖上了。
瞧他快要装不下去,她莞尔笑道:“说起晏晏,她前些天嚷着养猫,可李太医说,病中不宜接触小猫小狗。我看这猫跟咱们有缘,不如二表哥先收了,离京时再转赠给她?”
霍睿言大抵猜出,他年少老成c霁月光风的形象已裂了,尴尬一笑,弯腰将猫抱在怀中,顺手挠了挠猫下巴。
猫如愿以偿,满足地蜷缩在他松竹纹前襟上,眯起如醉双眼,喉咙咕噜作响。
寒冬夜空如浓墨染绸,铺盖天地。城中各处陆续亮起的灯火,恰如璀璨繁星抖落人间。
因千家万户忙于腊祭筹备,道上行人远比平日稀少。卫队一行二十四人,护送马车从定远侯府前一路往宫门方向,畅行无阻地融入夜色。
手上梅枝不离,暗香乱了宋鸣珂的心神。
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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