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仅剩的半瓶矿泉水掉到地上,正当傅一锋考虑要不要把这珍贵的资源拾回来的时候,触须主动退却了,它好像很害怕矿泉水。傅一锋想不明白为什么,难道是植物害怕水。他试探着伸手勾那瓶矿泉水,植物的须茎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拿起矿泉水后,根须反而继续后退,发出一种婴儿般的啼哭声,包裹在里面的各种骸骨不断掉落,像一个食尸鬼的呕吐物,恶心极了。
傅一锋想到,可能利用矿泉水也能开出一条路来,于是拿出一个旅行水杯,将矿泉水作两份,左右手各拿一瓶。没想到,在他完成着一系列动作后,根须重新吸收散落一地的骸骨,再次向他拢了过来。他马上意识到,可能把水分开力量会减弱,就把水全部放到那个水杯里,可是却不起作用了,根须已经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双脚,不断地向上蔓延,到大腿的时候又停下来了,原因是他左手握着一只矿泉水瓶,标签写着“农夫山泉”几个字。
“这也行”他惊讶地自言自语,平时只是饮料的农夫山泉,这会成了他的救命利器,他暗下决心,如果能活着回去,以后一定只喝农夫山泉。
他把杯子的水重新倒回矿泉水瓶中,紧缚着他的根须果然就散了,逃命似的往后退,看来农夫山泉只能放在原装的瓶子里啊。明白了这套原理,傅一锋抬头挺胸,右手紧握农夫山泉大步向前走,这时,他想起那句至理名言: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真是太谦虚了呢。
在农夫山泉的帮助下,傅一锋顺利地在根须从中开出一条通道来。走了很长的一条甬道,直至根茎全部消失,他不知过了多久,拿出手机看了看,这会正是凌晨三点钟。再往前,通道变得异常狭窄,他只能爬过去,碰到的那种淡蓝色的石头,却像棉被一样,软软的。经过一阵奔波劳碌,他已疲惫至极,这种环境让他无力地趴着,就想好好睡一觉。但理智告诉他这种幻境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危险,果不其然,那种条通道像水一样缓缓流动,载着他向前。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一阵疯狂的加速过后,流速又减缓了,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傅一锋觉得是一个女性,穿着t恤和网球裙,一头披肩的长发背对着他。好像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傅一锋揉了揉太阳穴,他打算上前询问一下,可是当他往前走了一点时,她也向前离开一点,似乎他们之间的距离被固定了。
女子双手摆弄着什么东西,她的肩膀轻轻偏了一下,但没有回过头来,似乎在拿着一面化妆镜涂口红。傅一锋猛然记起,这个女子像是他大学选修课的同学白叶铃,可是她已经死了。傅一锋并没有和她说过话,每周只有两次选修课。西方哲学的课,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混学分,傅一锋也是如此,但白叶铃不一样,她每次都很认真地听,详细地回答老师的每一个问题,连老师都大感意外。只是半个学期后,那晚的选修课白叶铃没有来,第二天早上傅一锋才知道她永远不会回来了,关于她的死有各种传闻,其中最多的是因为失恋而跳楼,但傅一锋觉得她不像是那种人,有时他甚至会想,她会谈恋爱吗,那种感觉,完全是尘世之外的样子啊。她白皙的脸庞,修长而不显得单薄的美腿,以至于她的种种表情,都好像不在尘世之中。说到腿,她跳楼时好像摔断了。
流动的石头终于停了下来,空间一下子开阔了,傅一锋站了起来。那个女子也站起来往里面走去,她将要去往的是一个暗红色的所在,那里光线很少,而且外面的光线到那里时就隔断了,像中间挡着一幕屏障。她停下来后,傅一锋注意到她面前有三尊两个人高度的博山炉,里面燃着的香有些呛鼻,但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暗红色的光来自博山炉的火焰,燃料是那种流动的石头,已经融化成液体,表面浮着许多气泡,火焰就是从气泡上冒出来的,随着气泡的一起一伏,火焰也像呼吸般一明一灭。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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