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 分外和谐。历星辰讲课时并不像穆潋只单一地分析某位帝王在位期间颁发的政令利弊如何，对后世有怎样的影响，像是老学究讲堂。

    历星辰大约是野史看多了，经常会穿插讲一些某位妃子与皇上的趣事, 帝王将相的喜好偏爱。一些桃色绯丽的事，被他温和的声音娓娓道来，并不显得低俗。可以看出历星辰对那些人并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 只是觉得有趣便讲了。徐晓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拍手大笑, 时而咋舌称奇。

    车前的落影心中满是好奇, 自家公子从来都是冷淡清贵的，很少和人谈笑, 今日怎会和徐小娘子一起笑得跟个傻子一样。里面不会坐了一个假公子吧。落影虽然很想将头探进去看一看, 但想到公子的规矩, 只能按耐住了好奇心。

    不知不觉间, 马车行到了街道。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炸进耳帘，之后便是媒婆喜气洋洋的吆喝, 说是要撒铜钱、撒喜糖。徐晓听到铜钱落地清脆的声音, 隔一段时间便撒上一把，听声音，每次撒得都不少。街上的百姓哄闹着, 抢做一团。

    徐晓想将帘子掀开, 看一看热闹：“这是哪户人家结亲？真是太阔绰了。这撒一次得几百文吧？”

    历星辰伸手将徐晓拦下：“外面应该是徐家家主迎娶江家庶女的仪仗, 徐家人在湖州找了你多日，今日还是不要生出事端。”

    徐晓一听这话，便将手缩了回来，同时还有些好奇：“徐家主虽然长得不差，但也有四五十岁了吧？孙辈都有了，还娶人家的女儿？”其实真正算起来，自己也是徐家主的孙女。

    历星辰斜斜靠在车壁上，嘴角有一丝嘲讽的笑意：“徐家人找不到你，无法假惺惺地做些补偿。前徐夫人名声又坏透了，其他夫人都不愿意和她来往，连带着徐家的商铺都遭到了文人的共同抵抗。徐家主无奈之下只得断尾休妻。但徐家和江家已经合作多年，两家的关系不能就这么断了。而姻亲是所有关系中最值得信赖的，于是便谴庶女嫁徐家主为继妻。”

    徐晓愣了愣：“那这新嫁娘岂不是徐夫人的妹妹？”

    历星辰摇了摇头：“应该说是堂妹，出嫁前记在了江家老大名下。”

    堂姐妹同事一夫，想想就觉得尴尬。但这江家庶女与徐晓无仇无怨，也不多做评价。有些好奇地问道：“那，江家庶女多大了？”

    “年方二八。”

    也就是十六岁。想到四五十岁，皮肤都起了褶子的老人压在一个鲜嫩的小姑娘身上，徐晓突然有种浓浓的不适感。徐晓抖了抖，将身上的鸡皮疙瘩抖下去。

    “那姑娘也愿意？”徐晓有些不可思议，不会是强逼的吧？

    “为什么不愿意？”历星辰看着徐晓反问道，“徐家发展态势良好，休妻之事错不在徐家。徐家主也不是糊涂人，不会做出宠妾灭妻之事。江家庶女是连接两家的桥梁，就算是为了给江家面子，徐家主也不能冷落了继妻。在徐夫人的操纵下，徐家主膝下子孙不茂。若是徐夫人生病而亡，那她就会一辈子压在新夫人头上，新夫人对徐夫人的孩子也得毕恭毕敬。但徐夫人是犯了错误，被休弃的，那就是徐家的耻辱，子孙也会被家人嫌弃。江家庶女嫁过来，诞下麟儿，从此以后就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恐怕是求之不得的婚事。”

    这样算的话，有庶女愿意嫁过来的话也不足为奇，徐晓想着。

    历星辰声音虽然很是温和，但徐晓听来总有一种嘲讽的意味，“而且江家庶女愿不愿意又有什么所谓呢？只要能让徐江两家关系如旧，再嫁七个，八个庶女江家都愿意。一个人是抵抗不了整个家族的。”

    历星辰转头，厉声对门外的落影喝道：“绕路，此处已经行不通了。”

    落影拉着马车拐进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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