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呜”一声重重的汽笛声传来,海面上,一艘从日本开来的客轮正缓缓驶入上海客运码头。
船舱外,一个五十余岁c身体粗壮c穿着一身武士服的日本男子站在船首默默注视着不远处的上海码头,他心里默念着:“上海啊上海,东方的巴黎。哼!想不到贫穷落后的中国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不,中国不配有,这里应该属于我们大日本帝国。”
一个身穿和服的中年美貌女子拿着一件外套出来给那男子披上,道:“大造,外面风大,回舱内吧。”
那个叫大造的日本人依旧望着前方,道:“幸子,马上就要到中国了,你有什么感想啊?”
那个叫幸子的女人也望向岸上,感叹道:“一晃已二十多年了,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可是这个国家对我来说已没有故乡的感觉了。”停了下,她突然道:“大造,我想求你一件事。”
大造道:“你说吧。”
幸子道:“二十年前,我在苏北逃亡的路上曾丢失过一个女儿,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打听一下?”
大造一愣:“什么?你还有女儿?”
幸子道:“对不起,大造,我一直瞒着你,没跟你说过。当年我惨遭家变,是带着身孕出逃的,结果在路上产下一个女婴,可我当时实在是无力抚养她,就只好把她送给当地的一个村妇了。”
大造道:“原来是这样。好吧,我可以托人帮你打听一下,不过毕竟已过了二十多年了,物是人非,未必找得到啊。”
幸子道:“这我知道,我只是想试试,我真的很想念那个孩子。”
“哼!像你这种连自己亲生孩子都忍心抛弃的女人,心肠一定毒得像蛇一样!”突然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日本军士服的日本女子也从舱内出来,她清秀的脸上挂着阴阴的冰冷。
幸子看见她一怵,不自禁的走开了两步,大造向她喝道:“惠美,不许无礼!幸子阿姨现在已是爸爸的妻子了,你对她也要有起码的尊重。”
幸子赶紧道:“你们先聊吧,马上就要靠岸了,我去收拾下行礼。”她赶紧走开了。
惠美鄙视的看着幸子的身影,不满道:“爸,我不是不同意你再娶,可是你娶什么样的女人不行,为什么一定要那个支那女人呢?”
大造轻笑道:“那你以前不也喜欢过唐天英吗?他可也是个支那男人。”
惠美撅起嘴道:“那是两码事。”
大造道:“惠美,你不该太过自我,中国还是有优秀的人物和文化的。我们日本以前也落后,现在之所以能振兴,也是从明治时期全力学习国外的优秀文化和技术开始的,我们大日本帝国要成为世界第一强国,就得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
“好啦!你这话已不知说了多少遍了,我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啦!”惠美娇叫道。顿了下,她又道:“爸,到上海后我想去找唐天英。”
大造点头道:“我也会去找他,以后我们在上海的工作肯定得和这个青帮小老大打交道。不过惠美啊,感情上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不然只会把自己伤得更深。”
惠美不置可否。
大造这时不禁又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个情景
七年前。日本陆军士官学校。
一身日本军装的唐天英走进他的教官藤野大造的办公室,向他鞠躬行礼道:“藤野老师。”
藤野大造起身道:“天英君,明天就要进行毕业典礼了,可有件事我得很遗憾的先知会你一下,虽然你的总成绩是最高的,但我们学校有规定,第一名奖状必须给日本籍的学生,所以”
“藤野老师,你不用说了。”唐天英平静道:“我理解,我也不是很看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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