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我这般做还错了?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孙,不过一个丫头片,有什好心疼的,能换钱给我儿孙读书,那是她的福气。”舒氏用力地喘了几口气,特意压低了声音,但因为气愤,音色都失了真,跟捏着嗓一般。
“你要是心疼,嫌我拿孙女卖银,你有本事你拿银呀,不去喝酒不捣鼓酿酒,我以后就不打她们的主意!”最后,舒氏说的这话都有些恶毒了,听着让人心里一颤,却有两个意思在里头。
齐斯农和柳氏在屋里,门窗墙壁阻隔,听不清,但齐书扬在外头,躲在角落里听得清楚,他年纪还小,不明白一些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记住。
齐二爷被舒氏的这些话挤兑得说不出来,怒瞪着眼,喘着粗气,最终一声不吭。齐二爷最好的就是那一口,后着人酿酒,只不过成功率不高,就是成了,也是低等的,卖不上银,为这事,也是闹过好几回了。
“奶奶,您别生气了,相信爷爷也不是故意说这话的。”一旁的齐秋月转了转眼珠,轻声轻气地说道,与一旁的齐秋萍对视了一眼。
“就是啊,奶奶,不过霜妹妹他们真的能把雪妹妹带回来吗,这哪来的银呀?”齐秋萍拿了帕,轻轻掩住口鼻故作惊讶地说道。
今日发生的事,她和齐秋月都躲起来偷偷看了,尤其是记住那张契,大人收入只要只要上交一半,孩挣的全自留,她们的小心思能不动吗?
这自己挣的私房跟大人给的零花,那哪能一样呢?
听女儿这么说,小舒氏直点头,“萍儿说得是,娘,我瞧着霜丫头和凡哥儿出去,该不会是去找那胡大石借贷去了吧?”话到嘴边,不知怎的,突然就换了内容。
“什么?”在座的人无一不惊叫起来,对大部分人家来说,像胡大石这样放贷的人家都是叫人敬而远之的,若是借了贷又还不上,到时候遭殃的可是一整个家。
“就是两个不懂事的,快点,快叫老去把人找回来,这可不能借,借了谁还?”老二齐斯苗蹭地一下站起来,若是不用自己还贷的话,他自是乐意多借点好从中分点羹的,真是可惜了。
齐二爷听这么说,脸也黑了,要说齐家家规还是有的,那有一点就是不能赌博和借贷,听说是祖上就是因为这点才落败的。
听小舒氏这么说,众人有点小慌乱,齐书醇好事地去将齐斯农给叫了出来,顿时,炮口一致都对准了他,几人七嘴八舌的,就跟好几只鸭在叫,吵闹得很。
抿着唇,齐斯农努力让自己的背脊不弯下去,今日他是冷了心,对众人各种刻薄的话如同耳边风,“你们都别说了,只要能把雪儿找回来,就是借贷又如何,我就是去挖私矿把钱还上,也不会连累你们分毫!”
“叔,可对放贷的人来说我们是一家啊。”齐秋萍假装瑟瑟缩缩地躲在小舒氏身后,冒出这么一句,其实大家都相信齐斯农会拼命做事还钱的。
有心思的就想着能从中克扣点来花花,反正又不用自己还。
“没错,我们家可是有要考秀才考举人的,弄出这么一事,名声弄错了,你赔得起吗?到时你就是齐家的大罪人!”吴氏急上头,一时冲动就说了出来,好在大家现都情绪激动,也就没多在意。
齐斯农蠕动了下嘴唇,其实他想说的是:“如果没将雪儿卖掉,会有现在这事?”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今日的事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懦弱多没用,他没勇气反抗,只能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抗议,支持自己的孩去做各种抗争。
看齐斯农气得转身离开,其他人互看了几眼,都安静了下来,心里那小心思都飞快地转了起来。其实他们并没真的想要阻止齐斯农去借贷,而是想确认齐秋霜齐书凡两人是不是真的借贷去了,可以从中弄点来填下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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