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先起得头,小院里每个人都开始有意识地教阿杳改口管雪梨叫“娘”了。
阿杳还是小孩子,对改称呼这事没什么特殊的感觉,最多也只是一时习惯不过来,不好意思什么的全然没有。
倒是雪梨一时有点莫名地忐忑,尤其是假如晚上的时候皇帝刚来过,第二天上午阿杳跑到跑到床边一叫“娘”
她会有一种“刚一夜过去而已孩子都这么大了”的错觉!!!
雪梨一边觉得奇怪,一边又不可能因为这个就不让阿杳管她叫娘——毕竟她也很希望有这么个女儿啊。但是这感觉又是在太诡异了,满心不解之下,雪梨跟白嬷嬷说起了这事儿。
她问白嬷嬷:“是不是收养了孩子的人刚被孩子改口叫娘的时候都会这样?”
白嬷嬷都被她问傻了,一时也不知她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思量了半晌之后问她:“娘子,您是不是想自己怀个孩子了?”
没有吧?!?!
雪梨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够呛。清醒的意识告诉她,她刚跟了陛下一个月都不到,想着有孕实在太早了。
再说,阿杳才两岁,正是需要人好好宠着护着的时候,她这会儿若自己怀了孕,免不了要顾不上阿杳。
她为这事儿懵了大半天,越琢磨越绕不出来,末了还是没琢磨明白自己到底想不想,总之暂且强把这事搁下了,带着阿杳念唐诗。
阿杳最近学唐诗学得可快了,口齿比以前也清楚许多,雪梨就试着教她背——死记硬背而已,不求她现在就懂意思,就是给她这么个念诗的感觉。
阿杳学得也挺认真,只不过有时候一着急会串词。
比如她会说:“应怜屐齿印苍苔,霜叶红于二月花。”
还会说:“远上寒山石径斜,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要让谢昭听了,立时三刻就能反应过来,但偏偏雪梨吧肚子里也就那么点墨水,好几次让她念得连自己都糊涂了,压根没觉出她背岔了,还多亏有“旁观者”,多半是豆沙杏仁或者奶娘什么的,进屋给她倒水时一听就乐,然后就提醒她:“帝姬又念岔了。”
就这样,雪梨还得在自己嘴里倒腾两遍,才能反应过来她到底哪里岔了。
转眼到了四月初,谢昭又没去后宫,从初一到初五都把她“扣”在了紫宸殿。倒也没天天折腾她,其中有两天只是搂着她睡觉来着。
这让雪梨挺高兴——就算这并不意味着他永远都不会去后宫吧,但她起码可以“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有好日子过就先让自己过开心了,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儿。
四月初六傍晚,她又在跟阿杳强调“应怜屐齿印苍苔”后面接的应该是“小扣柴扉久不开”而不是“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时候,陈冀江来了。
陈冀江在她面前一揖:“娘子,陛下叫您过去。”
今儿挺早啊?
雪梨瞧瞧天色,连传晚膳的时候都还没到,她最近都是晚膳的时候过去,然后咳,晚膳之后就不回来了的。
于是雪梨搂搂阿杳:“娘去找你父皇哦,有事让豆沙来告诉娘。”
“好。”阿杳应得声音甜甜,望一望她之后还跟她招手,“娘明天见。”
结果陈冀江又一揖:“娘子,陛下说,让您把帝姬一块儿带过去。”
嗯?想见女儿了?
雪梨就又只好跟阿杳改口:“走,阿杳啊,我们一起去见你父皇。”
阿杳更坚定更开心地又应了声:“好!”
母女二人便一同出了小院,从这小院一直往南走绕到紫宸殿前,再往东一拐就是紫宸殿的殿门了。总共没几步路,莫说她熟了,连阿杳都熟了。于是阿杳一路蹦蹦跳跳地走得快,很快就拉开了一段距离,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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