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走到了巳正上头,小翠和几个没有差事的尚服局宫女过来看陆梨考试。才过琼苑西门,看到养性斋前楚邹站在那里,吓了一大跳:“哟,我可是见着鬼了么?这是西北头那位?”
原本楚邹进御花园时,就引来远处亭子下姑娘们若有似无的扫视,不知道这个贸然而至c衣袍简素的俊冷男儿是从哪里冒出来。但经小翠这么一说,眼里头的意味顿时便有些诡昧起来。
西北头在新晋宫人里就是个谜,听说里头住着的爷幼年是皇帝的最宠,后来就遭了皇帝的最怒。干了太多阴晦邪崇的事儿,比如害死宠妃c害淑妃流产,比如坑算幼弟,还比如和小太监滚一床等等,总之太多的不可说也。
一时便将楚邹想看又不敢看的,当做猴儿一样瞄着。
楚邹是很厌恶这种感觉的,有句老话叫“如坐针毡”,他此刻则是“如站针毡”。这个大嘴巴的对眼宫女,也不知那丫头怎么就与她结交。但他因为小翠是陆梨的姐妹,最近就算心里厌烦,看见小翠进来送衣裳什么的也都是兀自忍着。
只是让楚邹薄凉的是,陆梨竟然装糊涂不理他。
她刚才在给宫女戴花,听见小翠聒噪时分明扫过来看了自己一眼,但顷刻又收回去,兀自泰然地换另一个宫女戴。楚邹其实早该知道,陆梨的心是靠不住的,打小小的时候,父皇母后让他选太监,她就能装模作样地去捏蜈蚣。她进了宫就是为了往上爬,如今老二那般威风,自己这般落魄寒碜,她心里自然是更有权衡。
但老二那厮不靠谱,她亦是母后留给自己的。
楚邹难过又气郁,陆梨不过来,他就兀自站在树底下随人指点。
陆梨插花的动作便有些跟不上,她刚才就看到楚邹了,在看到楚邹出现的刹那,心里是惊喜的,高兴他终于肯走出来这一步。但是这会儿姐妹们都在,之前被她们威逼怒姑娘是谁时,她还赌了咒说没见过他。
改了名的云烟在脚下打转着,见主子爷来,连忙摇着尾巴冲楚邹跑过去。
这胖狗儿就喜欢和姑娘家黏糊,大早就钻出狗洞子过来凑热闹。也不晓得被谁人在长毛上扎了个蝴蝶结,花里胡哨的,一个劲儿地想把楚邹往陆梨跟前拖。
楚邹便蹲下来拽住皮绳,抚了抚它的小脑袋这世间,这宫里,人也不如狗懂情义。
他这么想着,忽然地就站起身往回走。
那清俊的脸庞斜过来一眼,被陆梨捕捉到了。一点怨怪,还有一点等待和求好,她就止不住又泛心疼,紫禁城也像把她的命和他牵在一起,就是天生不能够看他受委屈。
她就对楚邹抿了抿唇——你误会我啦,这会儿不好和你说话,等考完了试就去看你。但楚邹眼抬高没看到,他打小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唯独爱对她的忤逆生气。
小翠围过来,喳喳道:“陆梨,你还说他不认识你,我怎瞅着他看了你好几眼?”
风吹拂着耳畔,楚邹听见陆梨动人的轻语:“有吗?快别神神叨叨了,我猜是看他的狗儿。”
说好了姐妹三个一起往上爬的,眼看着陆梨的路才开始,可千万别被一个不顶用的废爷儿拖后腿了。春绿到底有些不放心,措辞道:“有眼的都看到他瞧你了,总之你以后还是少喂点他的狗儿吧。什么叫睹物思人,你总喂它,久了他就生情了。你是不晓得,他十四岁就和小太监乱,听说被揪到的时候嘴巴上还沾着口水丝儿呢。这以后叫哪个姑娘还能与他”后面的话不好意思说下去。
有沾口水丝儿么?楚邹脚下步子稍顿,他自己都忘记了。那原是他此生第一次和人亲一嘴儿,就只记着满脑子的乱c她的嘴瓣又小又嫩,咬开了是咸甜的血腥。她一“死”倒轻省了,自己一辈子的污帽可洗脱不清什么时候才敢叫她当众与他要好呢,他所以还是要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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