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点儿轻看与调侃。难得有个说真心话的同伴,她就挤着她的对儿眼对陆梨说:“听着,我小翠虽让人瞧不上,可也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汉。”
“嗯,我信你哩。”陆梨与她碰了碰袖子,忽而只觉人群中似有双眼睛剜过来,便略一抬头。对面露台上老二楚邝刚毅的脸庞顿时映入眼帘,那目中又与儿时一样,对她带着一缕凛冽与挑衅。她便不自然,只把脸容又侧开了躲过。
可那笑靥妩若出尘,美目盼兮,巧笑嫣然,叫楚邝站在皇子堆里瞧着,心绪便有些恍恍然。
他已经是许多天未有进内廷了,此刻看着陆梨的样貌,再看老四近些时日的变化,满心底里便都是不落意。听那厢太常寺大夫说礼毕,便大步径自望陆梨走过去。
廊檐下清风阴凉,忽然地往她二个前头一挡。陆梨本在与小翠走路,蓦地便撞上他魁梧的青衣纁裳。他今日亦发冠高束,顶戴五色珠串的旒冕,眉眼狭长而鼻梁英挺,竟也勾勒着帝王一般的武烈与霸道。
原就是有着熊熊野心的皇二子,从四岁的楚邹当着他的面故意跨进乾清门的那一幕刺激开始,从来就不曾断过。
陆梨已是听说前二天张贵妃有意为他说了门亲事,是户部尚书左瑛十七岁的独女千金,如此一来他楚邝在朝中便算是兵权声望在拥,又平添了偌大个钱财助力。此刻婚事还未定下来,朝臣们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呢,他竟是这样莽撞不顾,陆梨连忙错开了往边上绕。
楚邝却不管,偏伸出长臂把她的去路拦下:“看见了爷就想跑路,以为还是从前那副皮猴儿身板么?”
那带着戏谑的低醇嗓音,叫小翠听得好生讶异。想不到素日冷面不睬人的泰庆王竟也会有这一面,心慌得不敢抬头,连忙扯了个借口就想跑。
陆梨听他这一句,猜着他必然是认出自己了。只拽着小翠的袖子,偏就把她扯在身边站着,低头镇定答一句:“奴婢今儿不上差,殿下可是有什么差事要吩咐?”
楚邝低头凝着她姣好的模样,扎着乌亮的发辫子,耳鬓生得柔嫩细白,那碎发一拂一拂,当真是撩一拨他的心。
他便瞪了小翠一眼,眼瞅着小翠终于惴惴惶惶跑掉,这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口袋朝陆梨扔过去:“拿着。”
陆梨讶异打开,却见是上回退还给他的五色宝石精致花钗。他也不晓得是用铁钳子还是什么的,竟把它剪断了一截截,恁贵的一枚绝版首饰就被他糟蹋成了一堆烂银子碎石头。
陆梨不禁讶异抬头:“恕奴婢愚笨,不知二殿下这是何意?”
哼,楚邝冷笑着扯了扯嘴角,对她的这份讶异感到很解气。讽弄道:“爷堂堂一个皇子贵胄,只有不想送出的就没有送不出去。左不过是根废银条,你不要扔了就罢,撑死了也就是个父皇跟前露面的奴婢,何用装什么清高卖脸子,退回来故意寒碜爷的心。”
很伤人的话,但其实那是他此生第一次郑重的送女孩子东西,私下里为了弄到那一枚首饰,不知托了几层关系,可笑她退回来竟劳动的是他楚邹跟前的太监。楚邝原本是因着不服气楚邹,想把他的抢到自己手中来疼宠,此刻因着用了心却屡屡得她不到,自己便也分不出是动了真情还是只为着置气了。
那眼中隐匿的受伤是叫陆梨陌生的。可他的话把人自尊踩踏,陆梨便不亢不卑地回说道:“做奴婢也有做奴婢的卑微尊严,殿下既是送,便没有逼人收下的道理,何用这样拿话激伤人。宫中繁花锦簇,陆梨只是火灶上一个司膳的不起眼宫女,镇日油盐酱料熏蒸着,这样贵重的首饰戴着实在也是糟蹋,并非有意薄殿下的脸面。”
说着依旧把荷包递还给楚邝。
“啪!”楚邝袖摆一拂,偏不接它,任它凭空掉去了地上。
那幼年钻人裤一裆的蠢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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